“你別去!”許向前猛地回頭,語氣硬邦邦的。
“懷著身子呢,消停在家待著。記著,誰來問,都說我一大早就發現槍丟了,急著去派出所報案了,聽見沒?”
他深深看了媳婦一眼,那眼神沉甸甸的,全是囑咐。
林秋莎使勁點頭,眼圈有點紅:“知道了,你……你加點小心。”
許向前一轉身,甩開大步就沖出了院門,朝著縣城方向撒丫子狂奔。
縣派出所里,值班的公安小王正打哈欠呢,一杯熱茶還沒送到嘴邊,就見一個人影裹著寒氣風風火火撞了進來。
“同志!公安同志!報案!”
小王讓這急火火的架勢唬了一跳,手一抖,茶水灑了一桌子。定睛一瞧,是許向前,前陣子打虎上了報紙的能人。
“許向前同志?你這是……”
“我的槍!我的獵槍讓人偷了!”許向前滿臉通紅,一半是跑的,一半是“氣的”,他拄著膝蓋,呼哧帶喘,看著是真急眼了。
“啥?!”小王“噌”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那點瞌睡蟲全嚇跑了。
這可不是丟只雞、丟輛自行車的小事兒。
這是丟槍!
“啥時候丟的?在哪兒丟的?”小王立馬掏出記錄本,臉繃緊了。
“林場平常沒啥事兒,二條在倉庫住著。那天二條尿急,去茅房撒泡尿的功夫,回來鎖就讓人砸了。”
許向前一拳又捶在桌子上,滿臉懊喪。
“都他媽怪我!怪我大意了!那可是要命的家什兒!這要是讓哪個二愣子、虎了吧唧的混球抄了去,出了人命官司可咋整?”
這番話,既是報案,也是撇清。
他主動點明了槍的兇險,把自個兒的“過錯”死死摁在了“沒看好東西”上,跟別的啥都不沾邊。
小王刷刷記著,眉頭擰成了疙瘩:“最近跟誰結過梁子?或者,有啥生人在你家附近晃悠?”
許向前“咬牙切齒”地開口。
“結梁子?我一打獵的,跟誰結梁子?眼紅我掙倆錢的,那倒不老少!可誰能想到,這幫犢子不走正道,竟敢干這偷雞摸狗……不,這是掉腦袋的勾當!”
他故意把話頭往“錢”上引。
小王點點頭,這倒是最說得通的由頭。
許向前最近風頭正勁,靠著山貨沒少摟錢,招人嫉恨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