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位都伯是什么脾氣,換作是我,肯定得找機會弄死你。”
“啊?這個……張兄弟,我就跟你實說了吧,那個都伯叫魏文通!殺伐狠辣,陰險狡詐,我……我真的活不成了?”
“看來,這個魏文通不太好招惹啊!”
“可不是嘛!前陣子有個兵卒晚了一刻鐘點名,就被他活活打死了!張兄弟,你快說,咱們現在怎么辦?”
“辦法倒是有。”
張牧羊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殺了張奎,死人不會說話,沒了人證,魏文通就算懷疑也找不到真憑實據。”
齊志遠打了個寒顫,卻沒反駁,他早就恨死張奎了。
可是,怎么殺?
張奎是伍長,好勇斗狠,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對付的。
張牧羊笑了笑,趴在他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話:“咱們就這樣這樣,你到時候配合我就行。”
什么?
齊志遠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跟他單挑,真的有把握勝出?”
不過殺雞而已!
張牧羊根本就不在乎:“第二,派人回張家村,把‘燕女已死’的事情坐實了。這樣一來,魏文通就算派人去查,也查不出破綻。”
“第三呢?”
“第三就是咱倆了,齊哥,你還沒看出來嗎?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得通力合作。你在營里有什么動靜隨時告訴我。我呢,也能幫你擋擋麻煩,你看如何?”
“行!就這么辦了!”
齊志遠哪里還有半分什長的架子,忙不迭地答應:“我會想辦法拖住魏都伯,你趕緊派人回村!”
事不宜遲!
狗剩立刻背上雪橇出了城,到了沒人的荒野,他麻利地把雪橇綁在腳上,雙手撐著雪杖用力一推,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滑了出去,身后的雪地上只留下兩道淡淡的轍痕,轉眼就消失在茫茫暮色中。
張牧羊暗暗松了口氣,可惜軍營禁酒,否則他非得把齊志遠灌醉,徹底套牢這條線。
天色徹底暗下來時,張牧羊和蘇櫻才回到營房。
所謂的營房,不過是間四面漏風的茅草屋,空氣中混著十來雙汗腳的酸臭,在密閉空間里發酵成令人作嘔的濁氣。一張大通鋪占了大半空間,鋪著發霉的干草,十幾個兵卒擠在一起,連翻個身都得小心翼翼。
張小北湊到蘇櫻身邊,問道:“英哥,你咋看著比以前瘦了?連模樣都不一樣了。”
蘇櫻刻意壓粗的聲音道:“剛回沒多久,就被拉來參軍了。”
張牧羊趕緊打岔:“都別閑聊了,抓緊時間歇著。”
營房里冷得像冰窖,連鋪在底下的干草都帶著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