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卻不容分說,直接把錢塞進了她手里,力道不容拒絕。
“拿著!多的錢給張叔買點好藥,再買點肉補補身子!”
他拍了拍張嬸的肩膀。
“走,嬸子,帶我瞧瞧狗去。”
張嬸捏著那張嶄新的大團結,手都在抖,看著周勝高大的背影,嘴巴張了半天,最后只匯成一句。
“哎!哎!好嘞!”
周勝跟著張嬸往外走,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笑。
一條野狗而已。
擁有“潘紅級”訓犬技巧的他,還真沒放在眼里。
張嬸家院子不大,泥巴糊的墻圈著,角落里一棵光禿禿的老槐樹,就是栓狗的地方。
人還沒走進院門,一股子腥臊的惡氣就先撲了過來。
伴隨著的,是鐵鏈被拽得“嘩楞楞”亂響,還有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壓抑又兇狠的低吼。
周勝拄著拐杖,跟在張嬸身后,一瘸一拐地進了院子。
院子邊上,稀稀拉拉站了幾個看熱鬧的鄰居,探頭探腦,對著院里指指點點,壓低了聲音交頭接耳。
“就是那條瘋狗,昨天把老張頭腿上撕下來一塊肉!”
“嘶——看著就瘆人,周家那小子瘋病剛好,又要去送死?”
“十塊錢買條瘋狗,我看他這瘋病是沒好利索。”
議論聲不大,但足夠飄進周勝耳朵里。
他面無表情,眼神掃過去。
院子中央,一條青黑色的巨犬正死死地盯著他,肌肉墳起,像一塊塊棱角分明的石頭。
鐵鏈深深勒進脖頸的皮肉里,另一頭綁在槐樹上,樹皮都被磨掉了一大圈。
那雙眼睛,不是尋常土狗的渾濁,而是透著一股子血紅,是野獸才有的兇光。
屋門口,張叔正扶著門框,一條腿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滲出點點血跡。他看著那條狗,臉上滿是后怕,嘴唇哆嗦著,想勸又不敢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