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是他為這次離別精心挑選的禮物。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所以不應該是傷感的。
姜枳渺終于恢復了歡喜。
姜知淮寒假回家后,只得知團團死了,但是卻不知道原因,為了避免觸到姜枳渺的傷心處,他也沒有問。
他奇怪地發(fā)現(xiàn),姜枳渺變得不吃任何肉類了,姜知淮問過她,她只說不想吃。
他怕她營養(yǎng)跟不上,總是力所能及做些小食炸物,還有造型可愛的飯團,慢慢引導她。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才逐步接受禽類蛋類,到最近幾年,才終于接受普通肉類。
原來這一切背后的原因是這樣。他只是后悔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沒能及早干預。他也沒想到,自己的父母竟會如此殘忍,他們甚至沒有躲開她,而是讓她親眼目睹那一幕。
姜枳渺很快恢復如常,這件事就像小孩子身體沒發(fā)育完全,體質(zhì)弱,會對熱帶水果有輕微的過敏,但長大后,就不會有過敏反應了,只是習慣不再吃那些水果罷了。
咕嘟咕嘟的冰鎮(zhèn)啤酒倒在玻璃杯里,冒出汽水般的泡沫,琥珀色的液體下肚,第一口抿了半嘴泡沫,第二次猛喝一口,刺激的她舌頭一麻,連帶著空氣也灌進去,嗆的咳嗽了幾聲。
“慢點……”姜知淮手剛伸出去,姜枳渺已經(jīng)咽下去了。她以前根本沒喝過酒,怎么把酒當水喝。
姜知淮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幸好只是啤酒,要是白酒,她非嗆的更難受不可。
“慢點喝,就一杯,你急什么,哥又不和你搶?!?/p>
姜知淮不會和妹妹搶任何東西,只要妹妹想要,就是他的心,他都愿意剜出來,捧著跳動的心臟到她面前,不甚在意的溫和對著她笑:“渺渺,給你?!?/p>
裹挾著孜然、椒鹽的烤串被送進嘴里,嚼動間,唇齒留香。如今,姜枳渺已不再會有排異反應,只要食物完全熟透,她也很樂意享受這些人間美味。
姜知淮把她愛的食物都放在她面前,自己偶爾撿一兩串象征性陪著吃。他沉悶地喝著剩下的酒,腦海里充斥著剛才進門的那一幕。
事實上,他在上次去學??赐蟮哪谴卧录伲碗[隱察覺出姜枳渺的不同了。
她變得更加沉默,晚飯匆匆吃了兩口就說回房間寫作業(yè)了。甚至和他,也沒有多少話要講。要知道,她曾經(jīng)可是圍著他一刻不停的小喜鵲啊。
那天,姜知淮晚飯結(jié)束后去她房間,想問問她的近況,在敲門的停頓間隙,聽到房間里傳來各種筆和修正帶、尺子相互碰撞的聲音。
姜枳渺似乎有點急切地說:“等一下。”他當時只以為她在找筆,或是寫到關鍵處被他突然打斷,想寫完再開門,于是從善如流地站在門口等了會。
直到她微紅著臉從里面打開門,看著倒像是著急而漲紅的神色,可她臉上灰撲撲的暗淡無光,眼袋浮腫,下面是煙灰色的黑眼圈。
他問了她幾句,最近是不是很累沒有休息好,她沒有猶豫就否認了,之后他的問話她都像是敷衍一樣,沒有持續(xù)多久,就被她以“作業(yè)太多了,要趕緊寫”為由趕出去了。
姜知淮轉(zhuǎn)身還想說什么,鼻尖卻撞上了門板,他摸摸鼻子,感覺到一種類似欲蓋彌彰的意味。
于是在姜枳渺回學校后,姜知淮第一次未經(jīng)允許偷偷進了她的房間。
在床底下,他看到了一件不應該出現(xiàn)在臥室的東西——一塊厚毛巾。更奇怪的是,毛巾整整齊齊迭好被放在一個小木盒里,而拿起卻沉甸甸的。
姜知淮屏氣呼吸,心知他將窺探到可能的隱秘真相,慢慢掀開一層又一層,里面包裹著一塊烏黑如墨又光滑如鵝卵石的石塊。
姜知淮疑惑了兩秒,不明白為什么一塊石頭被放的這么小心翼翼。等到他要出門,路過廚房時,窗外的陽光漏到流理臺上,反射出相似的黑曜石般的光澤。
他在那一刻,突然福至心靈地確信,姜枳渺房間里的那塊石頭是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