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很快就開始了。
劉姿祎身穿鑲滿碎鉆的抹xiong曳尾婚紗,在所有賓客的注視下,在姨夫的陪伴下,走向新郎。
臺下的人,雖然都看著臺上的叁人,但其中有多少是祝福,有多少是看熱鬧,又有多少在凝視劉姿祎的身材呢?
像是為了煽情,司儀還讓姨夫發言,又是老生常談的句式,諸如“我把女兒鄭重交給你,愿你今后照顧好她”。就好像她斷手斷腳,不知道照顧自己,而是要靠面前這個和她除了結婚證以外沒有任何關系的男人。
新郎說著千篇一律的承諾,姜枳渺只覺得乏味,轉過頭時,姜知淮給她夾了一筷子牛肉,而她的碗里,正擺著幾只剝了殼的基圍蝦。
“哥,你不看嗎?”
姜枳渺沒想到他剛剛居然沒有看這場儀式,雖然她也覺得冗長無趣,但他難道沒有好奇心嗎?
“沒什么好看的,都一樣,快吃吧!”姜知淮毫不在意地說著,只叮囑她記得吃。甚至還貼心的在她旁邊放了紙巾擦手——即便她沒有剝殼。
之后是新郎的父親發言,像是約定俗成的規矩。雙方的母親付出了更多的育兒時間和精力,卻在這樣的場合連一句話也不能說,全然成了裝飾板,好似是襯托出發言者的位高權重。
而發言者,還不能是新娘的父親,你瞧,連兩個男人間,也是莫名的“憑子貴”。
到了扔手捧花的環節,前面的四個伴娘都互相推脫著不愿站中間,在司儀的開玩笑下,才勉強站一起。而后排的新郎,則早早就站成一排。對他們來說,手捧花是毫無意義的,所以站哪都無所謂,他們只想早點結束好下場去干飯。
新娘胳膊被禮服限制,無法展開,也就扔不遠。在手捧花即將落地的一刻,后排的伴郎伸出手,及時阻止,免得讓這個環節“不好看”。似乎是逢場作戲,在司儀祝福了兩句之后,大家就下臺了。
新上了鱈魚排,姜知淮第一時間夾了一塊給姜枳渺。姜枳渺嘴里塞著食物,還來不及拒絕,這么多人呢,她朝姜知淮擺手。
劉硯從他剝蝦時就看見了,但沒想到居然是給姜枳渺剝的,此刻看著他殷勤地服侍姜枳渺,心里氣不過,順嘴就說出來了,“她又不是沒手,要你夾嗎?”
聲音不大,但同桌的人都聽見了,有男人笑問:“這是你兒子呀,對老婆可真好!”
“哎呦堂哥,瞧您說的,這是我女兒?!眲⒊幟Σ坏忉?,順便狠狠剜了姜枳渺一眼。
被喚作堂哥的男人自知失言,連連擺手:“怪我怪我”,他旁邊的女人嗔怪道:“你瞧你,這還沒喝醉呢就亂說。”
姜枳渺尷尬地低頭,恨不得馬上鉆到桌子底下,雖然被錯認為夫妻有點竊喜,可是劉硯和姜國慶還在這呢,她絕對不能被他們發現。
劉硯順勢教訓姜知淮,“哪有對妹妹又是剝蝦又是夾菜的,連你堂舅都認錯了。”
姜知淮右手伸到桌子底下握住姜枳渺的左手,姜枳渺嚇的差點叫出來,他們都在看著他,他怎么敢的啊。
姜知淮不動聲色的反駁:“讓堂舅誤解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我尋思著我也沒違法吧,兄友弟恭不都應該這樣嗎?”難道像你們一樣雖為堂兄妹,但卻見不得對方好嗎?
說著緊緊包住姜枳渺柔軟的小手,無聲安慰。
劉硯還想再說什么,被姜國慶拉了一把,這才作罷。而姜國慶的視線,落到他們不在桌面上的雙手處。姜知淮發覺他的審視,將左手也放了下去,同時狠厲凝視對面的姜國慶。
宴席結束后,各桌都紛紛告別。姜知淮幫姜枳渺把牛角扣大衣披上,室內開著暖氣,姜枳渺熱的脫了大衣,但姜知淮不能脫。此刻外面冷風一吹,將熱度消散了不少,他這才長舒一口氣。
劉硯不會開車,姜國慶喝了酒,所以回去還是姜知淮開。原本他想讓姜枳渺坐副駕駛的,但劉硯說她可以幫他導航看路,姜知淮本想勉強同意,突然想到姜國慶喝了酒,怕他在后面對姜枳渺耍酒瘋,所以他讓姜國慶坐副駕駛了。
幸好,姜國慶還算老實,劉硯也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