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中的飯菜都已經準備好,眾人也不知道陽雨什么時候下線,將飯菜準備得很豐盛,蔬菜肉食,果汁米飯一應俱全。
張飛和劉備兩只小貓,也知道陽雨最近的身體狀態不好,沒有再跑回尋木城玩耍,看到陽雨下來吃飯,一左一右地陪伴在他身邊,安靜地趴在地板上,也沒有吵著要吃魚罐頭,默默守護著。
陽雨擼了兩下張飛和劉備,柔軟的毛發讓他感到一絲溫暖,簡單吃完了飯,便又回到臥室中進入了游戲。
剛剛睜開眼睛時,入眼之處是一個用樹枝和帆布搭建的簡易帳篷,樹枝粗細不一,還帶著粗糙的樹皮,相互交錯,形成了一個大致的框架,和帆布遮擋外界的光線和灰塵,就像一個溫暖的港灣,在疲憊的旅途中給予陽雨片刻安寧。
緩緩撩開一旁的幕布,那幕布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陽雨發現白淪一直盡職盡守地待在自己身邊。
“我又不是什么大姑娘,躺一會兒有什么不能讓人看的。”陽雨看著白淪認真的模樣,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捏了捏她的耳朵,軟軟的,帶著一絲溫熱。
而白淪看著陽雨蒼白的臉色,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猛地撲進他的懷里,臉頰用力蹭了蹭他的衣服。
“大人,吃點東西補充一xiati力吧。”雖然之前陽雨已經拒絕,但是所有人,并且包括智樂自己,都把她當成了陽雨的婢女。
智樂似乎在簡易帳篷外跪坐了許久,雙腿已經有些麻木,但依然保持著端正的姿勢,既沒有和白淪起沖突,也沒有離去,看到陽雨從帳篷內出來,第一時間端起了食盤,上面是一袋米酒和幾團昌歜。
“謝謝。”對方也是好意,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陽雨也算作默許了,不過只拿起了一團昌歜,揮手示意智樂把剩下的食物送給其他人,“米酒給傷員拿去消毒陣痛,要是還有人沒吃飽,就把菜團給他們吧。”
目光緩緩上移,智樂愣愣地抬頭看向陽雨,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滯了許久許久,在漫長的凝視中才漸漸意識到,眼前這位亭長大人,和自己以往侍奉的那些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貴族,有著天壤之別。
最后智樂放下手中的食盤,頭低得幾乎要貼到xiong口,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了昌歜上,手指微微顫抖著,從里面小心翼翼地挑選出一個最小,隨后將剩余的昌歜推給了一旁的智端,輕聲詢問道:“你吃飽了嗎?”
“想吃就吃,但是記住,你是旦皂用命換來的,我不需要你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情,我希望你能帶著旦皂那份生命,頑強地活下去。”
飛天大跳蚤等玩家,作為明輝花立甲亭的自己人,在休息的時刻,自覺地選擇拱衛在陽雨身邊。
而旦皂的冰棺,自然也被安置在此處,自從離開臥石寨之后,智端便緊緊跟著冰棺,一步也不曾離開,一路上遇到崎嶇難走的路段,智端也主動幫忙推行,此時也跟著眾人坐在陽雨的帳篷邊休息。
鹽腌菖蒲根制作的昌歜,陽雨并沒有什么胃口,只是輕輕咬了一口,便將剩余的部分送給了白淪,看到智端有些呆呆傻傻地看著昌歜,陽雨微微皺眉,語重心長地說道。
“哼~哼哼~”智端的眼眶又有些泛紅,想要哭,可周圍的白淪,智樂,還有飛天大跳蚤等人都在看向自己,目光仿佛一道道無形的壓力,讓他硬生生把眼淚又憋了回去,雙手猛地一把抓起食盤上的昌歜,全部塞進了嘴里。
“噦~”長時間的逃亡,讓智端早已饑寒交迫,身體虛弱到了極點,根本就吃不下這么多昌歜,咀嚼了兩口,便不受控制地吐了出來。
嘔吐物濺落在地面上,散發一股刺鼻的味道,然而還沒有等眾人說什么,智端又急忙從地面上撿起了昌歜碎屑,上面甚至還沾著泥土,可他顧不上這些,又全部塞進了嘴里,機械性地重復咀嚼動作。
“不能浪費~嗚嗚~不能浪費~”眼眶中的淚水終于控制不住滴落下來,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智端一邊哽咽著,一邊用力咬碎嘴里的昌歜,倔強的牙齒,帶著一股狠勁,似乎要磨碎以前那個懦弱的自己。
智樂的臉上已經顯露不出任何表情,空洞而麻木,但還是默默把米酒遞給了智端,讓他喝一口順順食物。
“熊貓亭長。”看到陽雨坐在帳篷門口休息,張孟談滿臉堆砌著笑容,從遠處一路小跑過來,身上的衣服在奔跑中隨風飄動,還沾著不少草屑,來到陽雨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姿勢標準而規范。
“剛才我爬上大樹,辨認了一下方向,我們現在的位置,在長雪山偏東,主山體的余脈下。”
“前方是一個盆地,繼續往東就是長雪山的另一個山峰,如果我們想要前往天王山,我建議還是在山中行走,畢竟要隱秘一些,等完全越過長雪山,直走方山鎮東側的盆地平原,就可以鉆進天王山的山脈之中了。”
“孟談君辛苦了,坐。”看著張孟談一身凌亂的衣服,陽雨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對方坐下,臉上淡淡笑著詢問道:“孟談君也看到了,我們這支逃亡部隊,人數眾多,雖然有兩千精騎,但一路從晉陽戰斗至蒲中府,已經人困馬乏。”
“之前聽孟談君說,天王山一帶有赤狄的馬道,我們能不能走這條路線?盡早到達天王山,我們才能盡早脫困啊。”
“當年赤狄屢犯晉國,在天王山一帶,確實有當年赤狄的行軍路線,不僅可以讓大部隊通過,也可以讓馬車通過,不過嘛。”張孟談學著陽雨的樣子,盤膝在他身邊坐下,原本還在好奇打量著白淪,但是當聽到陽雨的問題時,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皺著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