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支弩矢,不僅射殺了侵犯她的魏氏士兵,也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無法消除的傷痕,仿佛一道恥辱的印記,刻在了她的臉上,也刻在了她的心里。
但是智果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痛疼,甚至連喜怒哀樂的情緒也表達不出來。
“我們長話短說,前線已經戰敗,韓魏倒戈,如今局勢對我們極為不利,趕快聚集剩余的家族成員,前往密道逃進長雪山中,只有離開這里,我們才能有活下去的機會?!?/p>
看著往日里活潑開朗的智樂,此時哭也哭不出來,笑也笑不出來,智果內心的悲痛無以復加,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是在給智樂,也是在給自己和整個家族一個希望,此刻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越快離開蒲中府,才能讓越多的人免于死亡。
“可……可少主不在家,他去張揚澤的祠堂拿圖紙了,說不想讓他的發明落入敵人手中。”智樂聞言一愣,眨了眨眼睛,面無表情地說出一個意料之外的情況。
“智端這個小兔崽子,如今城內大亂,還到處瞎跑什么,他那些發明都是些妄想之作,凡人怎么可能憑借著工具飛天!”智果用力頓了頓手中拐杖,拐杖與地面相撞,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仿佛是他內心焦急情緒的宣泄。
智果滿臉都是焦急的神色,眉頭緊緊皺起,額頭上也浮現出幾道深深的皺紋,轉頭對著智菲大喊:“智菲,智端在張揚澤,你快快帶人前去搜索,等被廬兵回來,我們就要開啟密道逃離了!時間緊迫,可不能再耽擱了?!?/p>
此時的智菲已經殺紅了眼,周身真氣毫無節制地蕩漾開來,強大的真氣波動,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扭曲了一般,手中的機關大劍當成了錘子,也不kanren,而是用力地砸向魏氏士兵,每一次砸下,都伴隨著士兵的慘叫和骨骼碎裂的聲音。
智菲試圖讓魏氏士兵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仿佛這樣就能發泄他心中的憤怒和仇恨,擔心對方喪失了理智,耽誤逃離計劃,陽雨微微拍打蛋殼的脖頸,轉身向大門外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去吧?!?/p>
智菲將機關大劍重重劈進一名魏氏士兵的身軀中,鮮血如注般涌出,企圖用對方的衣服擦干凈血液,但是機關巨劍上的倒刺反而刮下了無數血肉,越插越臟,場景令人觸目驚心。
用力一腳踹倒了對方還在抽搐的身體,身體如同破麻袋一般倒在地上,智菲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按壓住內心的暴躁,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說道:“賢弟,不用擔心我,你不認識路,也不認識智端,還是我去吧?!?/p>
“無妨,我隨主公前往?!钡┰矸硐埋R,動作干脆利落,將坐騎還給了智菲,快步跑到陽雨身邊,龐大的身軀宛如一座小山,此時卻仰望著對方,用近乎祈求的語氣說道,“主公,我雖為帶罪之身,但是少主對我不薄,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收留了我,還請主公全力營救少主?!?/p>
“放心吧?!标栍昕粗┰韴砸愕难凵?,同樣莊重地向對方承諾道,轉身對著飛天大跳蚤等人喊道:“大跳蚤,帶著咱們亭的人,跟我一起走!”
一行人二十九騎,加上一個戰馬已經受傷的旦皂,還有一個坐在蛋殼后面的白淪,風風火火沖出了智氏府邸,馬蹄聲如雷鳴般響起,向著張揚澤沖了過去。
張揚澤是一片有一百多頃的淡水湖泊,平日里湖水波光粼粼,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湖邊的蘆葦蕩漾,隨風搖曳,宛如一群身姿婀娜的少女在翩翩起舞,風景十分秀麗。
然而此時的湖邊上,卻蕩漾著一圈圈赤紅色的血跡,在湖水的映襯下格外刺眼,仿佛這片美麗湖泊上的一道道傷疤。
“td,那個小兔崽子去哪里了?將軍大人一會兒就過來了,我們先抓住他,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到時候將軍大人一高興,說不定能賞咱們不少金銀財寶,還能升官進爵呢?!?/p>
張揚澤旁邊,修建了一棟府邸,是智氏的別院,也是智氏的祭祖祠堂,占地遼闊,并且典雅肅穆,可此時府邸的圍墻已經倒塌了許多處地方,殘垣斷壁間,數量驚人的魏氏士兵穿梭其中,腳步匆匆,眼神中透露出貪婪和急切,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功勞不功勞的先不說,將軍大人專門交代過,一定要讓我們先找到智氏少主,趙氏的人現在被將軍大人拖在城主府,一時半會還過不來,蒲中府必須歸我們魏氏所有,要是智端被趙氏的人抓住了,蒲中府的歸屬可就不好說了?!?/p>
外面搜索宅院士兵的交談聲,都傳進了一名躲藏在房屋內的少年郎耳中。
對方看起來只有一十二歲,唇紅齒白,容貌俊秀,宛如一個精致的瓷娃娃,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雖然年紀相同,但是遠遠沒有獨處于龍門城做間人的嬴改成熟。
少年郎身上穿著一件華麗的深紫色深衣,質地柔軟,上面繡著精美的蛇銜珠花紋,腰上還配著一長串珍貴的玉飾,一點都不適合逃跑。
并且少年郎的膝蓋處還中了一箭,平日里只知道鉆研書本知識,對方對于戰斗和創傷應急一竅不通,只能任由羽箭插在膝蓋上,鮮血順著箭鏃低落在地毯上,被鮮血染得更加深沉,染出了一朵朵猙獰的赤紅花朵,仿佛死亡的象征。
“智端!別躲了,快快出來吧,你說你藏起來讓我們找不到,萬一突然發現,嚇了誰一跳,傷到了你這細皮嫩肉的,這個如何是好。那可就罪過大了,我們回去也不好跟將軍大人交代啊?!币幻菏鲜勘吨ぷ雍暗?,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屋周圍回蕩,帶著幾分戲謔和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