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沒吃?難道你剛才就懷疑有人投毒了嗎?”高大哥厲聲追問道。
“不是,不是啊!我剛才看樂菜她在忙著做飯沒工夫吃,所以就想等她忙活完和她一起吃的。誰能想到這東西里面有毒啊。”小何連忙大聲地解釋道。
“我真沒投毒啊!絕對沒有!高大哥,大姨,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在東西里動過手腳!”馮大哥大聲地叫道。
貝爾希冷冷地說道:“想讓我們相信你也不難,你現在也吃一個,快!你也吃一個。你不是說你沒動手腳嘛,那你也吃一個給我看,快!”
我這時感到嘴里和喉嚨中的食物空了,可氣管里的食物還在,而且似乎它還堵住了我的氣管,因為此時的我無論如何盡力張大口鼻吸氣,我的肺部似乎都沒有新鮮的空氣進入。是的,我感到了窒息。現在我的臉色即便不照鏡子我也能斷定它是在越來越黑,我快要被活活地憋死了。在滿是新鮮空氣的山上死于窒息,這種境遇不知道有誰經歷過,反正我感覺這情形非常荒謬可笑,荒謬的程度僅次于在糧倉中守著米山面山被活活餓死。
問題在于人一旦缺氧動作就會停滯,我也不例外。我的手現在已經不能繼續在地上寫字了,哪怕是再多寫一筆都做不到了。我的全身開始痙攣抽搐,雙手不自覺地同時抱緊了自己的脖子,身體這時也只能側臥著倒在地上,因為雙腿已經無力繼續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了。我感覺我的身體現在就像是一只大蝦,一只被蒸熟蜷縮彎曲的大蝦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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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唯一能證明我還未斷氣的只有我身上的某些肌肉了,它們還在時不時不規律地抽搐一兩下。令我震驚的是我的意識此時居然還是清醒的,我還能清楚地聽到外界的聲音,我的眼睛透過淚水和鏡片還能模糊地看到周圍的這個世界。我忽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是不是所有窒息而死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會如此的清醒呢?他們是不是都有時間和這個熟悉又即將離開的世界作一次最終的告別呢?他們會在臨別的遺言中說些什么呢?我突然覺得我好像真沒什么好說的,倒不是我拙于言辭,更不是我惜字如金,而是我覺得自己死得其所。
一個貪吃的人死于口腹之欲引發的意外,這似乎是上天對我最好的安排了吧。我以前一直認為心腦血管疾病引發的猝死是一種近乎完美的自然死亡方式,它可以讓人們在離開這個世界時遭受到的痛苦少一些,時間也短一些。人們常講的善終應該指得就是這種最安詳最理想的離世方式。如果人最終是要死的,那用最好的方式離開不正是人生的一種幸運嗎。但我現在發現窒息死亡,尤其是這種在瀕臨死亡前清醒意識依然留存的死亡方式似乎也有它的優勢,至少來得及讓人們在最后的時刻對自己一生的所作所為想一想,再仔細的想一想。
命運往往不由自己作主,命運的轉變也從來不按我們自己的主觀意愿行事,它有它自己的邏輯和運行規律,我的命運也是如此。正當我已經準備欣然接受死亡到來之時,有一只腳的出現改變了我的命運,一只重重踢到我后背上的腳改變了我的命運。這一腳的力量很大,大到幾乎把躺在地上的我整個人都踢得平移出去了近半米。不得不說踢出這一腳的人當真是膽大,膽大能包天啊。
近幾年在大街上敢扶摔倒老人的熱心人是越來越少了,因為大家都怕被壞人訛詐。敢于用這么大力氣去踢一個躺在地上瀕死的人,這實在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因為這里有不止一個的圍觀者或目擊者。這一腳踢完,如果我這個人直接咽氣死掉了,那這個責任算誰的呢?我的死到底算是意外呢還是算他殺呢?這是很有可能要吃官司的行為,最少也會被索賠錢財的啊。所以我認為敢踢我這一腳的人當真是膽量過人,絕對是個膽大的狠人。
但也正是這一腳挽救了我,它把卡在我氣管中的那團食物踢松動了。我也不確定那團食物最終是去了哪里,但我能感覺到新鮮的空氣重新涌進了我的氣管和肺部,我又能正常地呼吸和喘氣了。我,又活過來了!
我在地上猛吸了兩口氣之后就掙扎著坐了起來,這時才聽到小何大聲地叫道:“周經理,你這是把他又給踢活啦!”
樂菜也叫道:“不是吧,這是什么情況啊?我看他剛才不是都快要死了嘛,這就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嗎?這個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等等吧,我看他這不像是回光返照。”淺念邊小心翼翼地蹲到了我的面前沖我揮了揮手邊問我道,“喂,我說,你還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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