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編個瞎話騙人這種事我常干,這個社會上凡是有些社會經(jīng)驗的人都常干這種事。從來都不講瞎話和謊話的人恐怕比瀕危動物還要稀缺,人嘛,就是用謊言來生活和生活在謊言之中的,不能太認真了,那樣太極端了,不好。
就比如我吧,經(jīng)常對孩子們講我愛他們,可其實呢,有很多時候我都恨不得拿鞋底子抽死他們!能把我氣死都不用償命的家伙們我憑什么還要天天說我愛他們呢。可這就是生活,為了讓生活能夠繼續(xù)下去,我們很多人都要適當?shù)娜鳇c謊和說幾句瞎話。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不是一個人啊,貪吃蛇和我是兩個人,兩個人就有兩個腦袋和兩張嘴,我們倆沒有提前溝通過,一會兒被詢問起來肯定是兩套說詞。要是我們各編各的謊話,搞不好就會有沖突和不統(tǒng)一的地方,那就更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和猜測。麻煩,這可真是個天大的麻煩。
我緊閉著雙眼斟酌著對策,認為對我而言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是后發(fā)制人,就是后說話,晚說話,先聽聽貪吃蛇這小子是怎么說的。他腦子應該比我好使,想出來的主意應該比我的好用,比如裝死這招,我剛才就沒有想到嘛。
所以我打定了主意繼續(xù)趴在地上裝死不動,為了把這個裝死表演得更加逼真一些,我還努力地將呼吸調(diào)整到了盡可能微弱的狀態(tài)。不能閉氣,閉氣就太假了。別忘了,最終我還得蘇醒過來呢,畢竟我還沒打算被他們裝進裹尸袋拉進火葬場火化呢,假裝昏迷才是我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
剛才說話的那兩個男人逐漸靠近了我們,他們應該是先去察看的貪吃蛇,怎么看的我沒有睜眼,自然是不知道。但過了半分鐘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讓我氣餒和好笑的談話。
“沒了,這人的呼吸和脈搏全都沒了,應該是死了有一會兒了。看看那個吧。”
“還看什么看啊,不是早跟你說了嘛,活人能一直在這兒待著嘛。”
“你這人怎么那么……”
“哦好好好,看,看還不成嘛!”
隨著說話聲一只手就摸到了我的面門,在我鼻子下方短暫停留了不到兩秒鐘就又移開了。
“沒了,呼吸都停了,這也是個死人。”
我這時心中好生有氣,要不是我還記得我正在裝死裝昏迷呢,我真想爬起來臭罵這兩個男人一頓。這都是什么人生態(tài)度啊,也太敷衍了事了吧,死人活人都分不清嗎?現(xiàn)在地上分明是兩個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在裝死呢,你們怎么能如此草率地就下結論呢?不負責任,太不負責任了!
可我現(xiàn)在又不能真的爬起來提醒他們我和貪吃蛇還活著,那不成詐尸了嘛!那么一來我之前裝死裝昏迷的把戲就穿幫了,更何況我想到貪吃蛇這小子還在繼續(xù)裝死呢,他沒動我就不能動啊,我得等他起來之后再起來,否則我還怎么后發(fā)制人呢,于是我只好繼續(xù)耐著性子趴在地上裝死。
身邊的這兩個男人沒有再說什么,似乎轉身又去不遠處察看了。我猜他們應該是去看地上的倭瓜頭和老倪了,不過我認為那兩位才沒什么好察看的呢,他們那才真叫死翹翹了呢。一個心臟被捅穿了,一個腦袋被撞碎了,根本不用細看,直接抬走就ok啦。但這些話我同樣不能說啊,得等他們自己去發(fā)現(xiàn)。
我忽然感覺我此時有點像幼兒園或者是小學的老師,必須得等著孩子們自己去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精彩。這個等待的過程其實對于老師而言真的是挺無聊也挺著急的,急性子的人是不適合當老師的,尤其是不適合當幼教老師,一旦遇到幾個頭腦不靈光的孩子,搞不好自己的心臟病和高血壓先犯了,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