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院那天,那雙冷漠至極的眼睛,我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他只會覺得一個殘廢的我,配不上他光鮮亮麗的人生。
“他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我是他的弟弟,我每天看著他受罪,我好痛苦”
他捧起我的臉,雙眼里的淚光晃得我眼睛疼。
“我恨啊,怎么我的親哥哥,我會配型不上呢”
“曉曉一邊是我最愛的女人,一邊是我的親哥哥,我每天都活在撕裂和痛苦里。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真的不知道”
“我也是走投無路,才想到你”
我靜靜地聽著,任由眼淚滑落。
走投無路嗎可是當初那場意外,醫生說可能傷及腎臟,需要家屬準備。
那個時候許嘉源就已經和我配型配上了,他的腎那時候健康得很,只是后來沒用上。
明明是蓄謀已久,怎么就成了走投無路了呢
我沒忍住為自己難過,但此刻我的大腦卻異常清醒,想報復的念頭占據了上風。
憑什么呢,兩個男人就隨意玩弄了我的十年,還要將我的血肉啃食干凈。
借著眼淚,我忍著惡心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言序,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一個人承擔了這么多”
“現在輪到我為你分擔了,我愿意去配型。”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清晰地感覺到,他抱著我的手臂,驟然收緊。
他眼里閃過一瞬欣喜,卻馬上用悲傷來掩飾。
“謝謝你,曉曉!謝謝你!”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在我額頭上印下滾燙的一吻。
平日里溫馨親密的動作,現在只讓人反胃。
那天晚上江言序加班,我還是沒忍住,點了好多酒,在家里哭著醉了個痛快。
我沒想到我已經放下的過往并沒過去,而是回旋鏢一樣再把我扎個鮮血淋漓。
我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很想問問為什么命運要這樣戲弄我。
哭過之后占據胸腔的依舊是恨意。
既然他們不打算放過我,那我就新仇舊恨一起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