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裝果汁被重重放下,塑料盒與臺面碰撞出悶響。
琳低垂著頭,整齊的劉海如瀑布般落下,將她的眼神全部藏進陰影。
見狀,見月微微一愣,旋即馬上輕聲答應道:“當然,琳你先說,說多久也可以,我都愿意聽。”
“嗯……”
琳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我想和你說聲對不起,琉璃是你的隊友,一起去參加一個祭典,也是……也是很合理的事,我剛剛在門口的情緒不太對,抱歉了。”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像是害怕打破某種微妙的平衡,又像是在壓抑心底翻涌的酸澀。
方才借著生日會的空隙,琳大概也已經猜到了見月和琉璃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了。
但她卻不打算把事情挑明,她不想讓見月為難。
盡管這個處理方法很敗犬,但在琳看來,比起她大鬧脾氣,讓三人面上都不好過,然后逼著見月做個選擇。
這樣糊涂的揭過,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局面了。
因為不論那個幾率有多低,她都接受不了見月可能會選擇琉璃,然后離開她的那個未來。
“其實,只要見月你能允許我留在你身邊,哪怕你和琉璃真的……我也……”
琳的聲音碎成顫抖的音節,一滴清淚猝不及防地劃過側臉,砸在手腕上碎開。
她慌忙咬住下唇,用袖口去擦拭淚珠,掐著衣角的手指關節漸漸泛白。
琳努力不讓自己內心的真實模樣展現出來。
‘果然,她什么都看出來了。’見月內心突然閃過這么一句話。
他不是感情遲鈍的男人,琳很明顯就是要如他一開始猜到的那樣,打算委屈自己,假裝什么也沒發現,什么也沒看到。
她永遠都會把所有人的情緒妥帖收好,就像默默生長的忍冬,寧可蜷起帶刺的藤蔓纏成花朵,也不愿讓尖銳的部分扎傷任何人。
見月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之前一直猶猶豫豫不敢把全部實情告訴琳,就是怕出現這種情況,可結果他現在還是什么也沒能改變。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見月現在可是真真正正理解到這句話的含金量有多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