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子期從善如流,剛把菜梗倒進去,又想起什么,“魚呢?魚還在水槽里跳。”
蘇妙妙忍俊不禁,挽起袖子親自上陣:“我來處理魚,你炒青菜。記住,別放太多鹽!”
兩人在廚房忙碌了近一個時辰,總算將菜肴端上桌。紅燒魚尾巴缺了一角(是陸子期刮鱗時失手剁掉的),炒青菜邊緣微焦,番茄炒蛋里的雞蛋和番茄涇渭分明,但勝在分量十足——陸子期還特地去食堂要了醬肘子和鹵牛肉,擺滿一桌,香氣撲鼻。
王政委和幾個戰友一進門,就被這陣仗驚住了:“老陸可以啊!深藏不露!”
陸子期不接話,只將蘇妙妙拉到身邊,遞上筷子,眼神明亮:“快嘗嘗你男人的手藝。”
蘇妙妙夾了一筷番茄炒蛋,雞蛋雖老,味道卻意外地好,她忍不住眉眼彎彎:“好吃。”
陸子期的嘴角立刻上揚,比自己吃了山珍海味還高興。
酒過三巡,王政委舉杯起身,對蘇妙妙笑道:“妙妙,今天必須敬你!京華大學!咱軍區多少年沒出這樣的金鳳凰了!你給老陸長臉,也給全團長臉!”
“謝謝政委。”蘇妙妙忙端起水杯,“我以水代酒,敬您。”
“別啊。”陸子期按住她的手,將自己的酒杯遞到她唇邊,聲音低沉,“少喝點,嘗嘗。”
蘇妙妙輕抿一口白酒,辣得眼眶發紅,陸子期連忙夾了塊魚肉遞過去:“快壓一壓。”
戰友們哄堂大笑:“老陸,你這護媳婦的勁兒,真是沒誰了!”
陸子期不反駁,只看著蘇妙妙的眼神越發柔軟,仿佛有星光搖曳其中。他舉杯向眾人,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我媳婦,蘇妙妙。”“京華大學,考了全區第一。”
說到此處,他略頓,眼底的驕傲幾乎滿溢,聲音里帶著難以抑制的笑意:
“我陸子期的媳婦,就是好樣的。”
話音落下,他仰頭飲盡杯中酒,喉結滾動間,滿是藏不住的歡喜。
蘇妙妙看著他微紅的耳尖,心里甜如蜜糖。她悄悄伸手,在桌下輕輕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溫暖干燥,毫不猶豫地回握,牢牢包裹住她的指尖。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溫柔地灑落在錄取通知書上,也映照著兩人交握的手。昔日的流言蜚語早已煙消云散,此刻滿院皆是賀喜與歡笑,這是屬于她的榮耀時刻,也是屬于他們的甜蜜時光。
只是席間無人提起,京華大學遠在北京,而陸子期的根深扎在這軍區大院。這杯慶功酒越是暖融,那若有似無的離別愁緒,便越像一根細針,悄悄刺痛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