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形態各異,無一完整。
折斷的兵器,破碎的皮甲,還有馬匹溫熱的內臟,散落得到處都是。
玄字營的士兵們沉默地穿行其間。
他們三人一組,冷靜地檢查著每一具蠻族人的尸體。
遇到還在呻吟的,便毫不猶豫地用刺刀捅入對方的心臟,終結其痛苦。
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多余的交流,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他們的動作精準而高效,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漠然。
仿佛他們處理的不是曾經鮮活的生命,而是一批生產線上出了故障的零件。
蘇晴的認知,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了。
她所熟悉的戰爭,是將軍的怒吼,是士兵的咆哮,是刀劍碰撞的火花,是熱血灑滿疆場的豪情。
而眼前的這一切,冰冷殘酷。
它將戰爭中最原始的血腥,清晰的呈現在她面前。
這讓她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幾名士兵將一個穿著平陽守軍都尉服飾的男人,押到了陣前。
正是之前投降的王沖。
王沖的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身體抖得厲害。
當他看清眼前這片地獄般的景象時,當他看到玄字營士兵那種機械般的補刀動作時,他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徹底跪倒在地。
他終于明白,自己曾經質疑的,究竟是何等神魔般的力量。
這不是凡人的軍隊。
絕對不是。
恐懼在戰場上發酵,也在俘虜的心中蔓延。
幾名被活捉的蠻族軍官被押到蕭玄面前。
為首的百夫長,剛才還在拼死抵抗,此刻卻渾身癱軟,被兩名士兵架著。
蕭玄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那目光沒有憤怒,沒有仇恨,甚至沒有一絲溫度。
那是一種俯瞰螻蟻的眼神,是一種看待實驗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