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桃立刻劇烈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一邊咳一邊顫巍巍地從懷里摸出兩張皺巴巴的車票,含混不清地說:“省……省城……看兒子……”
列車員下意識后退半步,趕緊揮手:“上去吧上去吧,找個地方坐好!”
擠進昏暗嘈雜的車廂,混合著汗味、煙味、廉價肥皂和食物混雜的氣味撲面而來。
座位早已占滿,過道也塞滿了人和行李。
他們縮在車廂連接處的角落,靠著冰冷的鐵皮壁滑坐下來。
楊桃桃扯了扯頭巾,小心翼翼露出一點縫隙透氣,一雙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周圍。
別說,這陸沉也有當演員的天份,還蠻像那么回事!
看著他臉上逼真的皺紋和胡須,這都多虧了空間里的特殊膠水。
不過,她可是告訴陸沉這是面糊糊粘的!
哈哈,她這化妝技術也是沒誰了。
火車汽笛長鳴,哐哧——哐哧——
列車緩緩開始運行,楊桃桃耳觀八方耳聽六路,在車間里掃描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人物。
她正要說話,卻見一直佝僂著呻吟的陸沉猛地繃直了腰背——
雖然只是一瞬,又立刻恢復了痛苦的蜷縮。
“咋…咋了老頭子?”楊桃桃心頭一凜,立刻順著他的目光假意看去,手里還故作關切地替他拍著背,仿佛在順氣。
陸沉的喉嚨里發出極輕的、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幾乎被車輪的轟鳴淹沒:“…三點鐘方向…穿灰藍勞動布褂子的…拎著那個…麻袋。”
楊桃桃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眼神自然流轉,仿佛只是無聊地掃視車廂。
果然,在人群縫隙中,一個穿著半舊灰藍勞動布褂子的精瘦男人映入眼簾。
他約莫三十歲年紀,頭發剃得很短,幾乎見青,面色焦黃,正靠在座椅旁,一只腳隨意地踩在一個鼓鼓囊囊、看起來沉甸甸的麻袋上。
那麻袋口用麻繩緊緊扎著,表面有些不起眼的污漬。
那男人看似悠閑地抽著煙,眼神卻不時快速地掃過左右,尤其在他腳邊的麻袋上停留一瞬,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警惕。
他旁邊還站著兩個同樣穿著普通的男人,互相之間幾乎沒有交流,但站立的方位卻隱隱將那個麻袋護在中間。
“看到了…”
楊桃桃低下頭,假借咳嗽,聲音壓得極低,“麻袋…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