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聲音也下意識地壓低了些,“該不會……是我那個徒兒,又在外面闖了什么禍事吧?”
李易德這突如其來的擔憂,讓三人皆是一愣。
他們還沒開口詢問,對方竟先提到了徒弟,而且語氣如此緊張。
墨七立刻順著他的話問道:“外頭那個正在鑿石頭的女子,就是你徒弟?”
李易德連忙點頭,“沒錯,那就是老朽的徒兒,孟瑤。”
他見墨七開口就問孟瑤的情況,心頭的擔憂仿佛得到了印證,面色瞬間緊張起來。
“老朽聽聞御守閣向來都是處理驚天大案,莫非……瑤兒她真的在外面闖下了什么彌天大禍?”
裴昭見狀,立刻開口安撫道:“李老伯不必緊張,我們此行只是例行公事,前來詢問一些情況,與任何人都無關。”
李易德聽了裴昭的解釋,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可轉頭看見蕭崎那副淡漠嚴肅的表情,心頭雜亂的思緒卻也沒消散多少。
他長長吁了一口氣,抬手用袖子蹭了蹭額角不知何時滲出的細密汗珠。
裴昭輕聲問道:“方才我看孟姑娘干活手腳麻利,技藝嫻熟,想必在您這里學藝已經很久了吧?”
提到徒弟的手藝,李易德臉上的緊張和憂慮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欣慰和自豪。
他目光望向后院的方向,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溫暖的笑意。
“是啊……”
李易德的聲音帶著回憶的悠長,“這孩子可憐,不過……說來也是緣分。”
“大概七八年前吧,她還是個半大點的孩子,餓昏在我這屋門前,當時衣衫襤褸,瘦得皮包骨頭,看著就讓人心疼。”
“我和孩兒她娘商量了一下,就把她收留了下來。”
他頓了頓,眼中流露出感慨,“沒想到這孩子,對我這手藝特別感興趣,也肯吃苦,有靈性,整日里不是琢磨工具,就是圍著石料木頭轉,那股子專注勁兒,連我都自嘆不如。”
李易德臉上的自豪之色愈發明顯,聲音也洪亮了幾分:“如今啊,她的手藝,可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