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不大,卻異常密集,帶著一種奇異的、類似某種花果的清甜氣息,淅淅瀝瀝,兜頭蓋臉地澆在花想容身上。
花想容徹底懵了。
冰冷的、帶著一絲黏膩觸感的紅雨瞬間打濕了她本就沾滿黑灰和淚痕的臉頰,染紅了她的發梢,在她那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弟子服上洇開一片片濕漉漉的深紅痕跡。
她茫然地抬起頭,雨水順著她光潔的額頭滑下,流進微張的嘴里,帶來一股微甜又陌生的味道。
她像個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僵立在原地,任由紅雨澆透,嘴巴因為極度的震驚和茫然,張成了一個圓溜溜的“o”形。
“…啊?”她發出一聲短促的、意義不明的氣音。
庭院里死一般寂靜。
只有那詭異的紅雨落在焦黑土地上的“沙沙”聲,落在石桌上、符紙上的“啪嗒”聲,
以及花想容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聲,咚咚咚地撞擊著她的耳膜。
莫小錘也傻了眼,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接了幾滴落下的紅雨。
雨水在他同樣黑乎乎的手心里匯聚,鮮紅刺目,還帶著點…花香?
他腦子完全宕機了。
花想容僵硬地、一寸寸地轉動脖頸,視線如同生銹的齒輪,艱難地聚焦在幾步之外、依舊靜立如畫的蘇挽辭身上。
雨水模糊了視線,她用力眨了眨眼,擠掉睫毛上的水珠,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充滿了巨大的荒謬感和瀕臨崩潰的困惑:
“蘇…蘇蘇…這…這是我畫出來的符?”
她抬起那只捏著濕漉漉金色符箓的手,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符紙上的金紋在紅雨的浸潤下,透出一種妖異的光澤。
“可我明明想畫的是急行符啊!”花想容語氣充滿了新一輪的不解。
現在這算什么?
下點…下點顏色奇怪的雨?給她洗腦嗎?!
巨大的落差讓她眼前發黑,剛剛升騰起的“成功”感被這瓢紅雨澆得透心涼,只剩下徹頭徹尾的狼狽和荒唐。
難道她這體質,就是專門生產修真界廢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