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被粗暴地拆除,久違的陽光帶著勝利的溫度,洶涌地涌入,驅散了所有陰霾和霉味。
周衛民站在陽光下,依舊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頭發凌亂,眼窩深陷,嘴唇干裂。但他的背脊挺得筆直,像一株歷經風雨后更加堅韌的青松。
他面前,站著三個人。
左邊,是軍區政治部趙副主任,面容剛毅,眼神銳利如刀。
右邊,是國家科委派來的資深農學專家,白發蒼蒼,鏡片后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痛惜。
中間,是面如死灰、渾身抖如篩糠的市革委會文教辦馬副主任!
那位白發蒼蒼的老專家,手里拿著一本邊緣被水漬暈染、但關鍵數據頁被特殊處理得以保存的原始實驗記錄本!正是周衛民堅稱放在工具房的那本!
“七月十五號,。
病床上,吳志軒緊閉的眼皮,在窗外傳來食品廠隱約的機器轟鳴聲中,劇烈地顫動了幾下!
緊接著,那纏滿紗布的眼皮,極其艱難地、一點點地……睜開了!
起初是茫然,混沌。
隨即,劇痛和昏迷前恐怖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入!鄭宏手下猙獰的棍棒!
冰冷的倉庫地面!瀕死的絕望……
“呃……”
一聲痛苦壓抑的呻吟從他干裂的嘴唇溢出。
“吳志軒,你醒了?”
守在床邊的杜輝猛地跳起來,巨大的驚喜讓他聲音都變了調。
吳志軒渙散的目光艱難地聚焦,看清了杜輝那張熟悉的臉,也看清了床邊吊著石膏臂、靜靜佇立的陳建華。
“華…華哥……”
吳志軒的聲音微弱嘶啞,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
但那雙剛剛睜開的眼睛里,卻瞬間燃起了刻骨的仇恨和滔天的怒火!他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抬起手,指向一個方向,那是市革委會大樓的方位。
“鄭…鄭宏……還…還有……趙……”
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仇恨幾乎要沖破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