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莉莉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宣告最終結局的凜冽殺意,響徹整個死寂的走廊:
“去告訴那些還抱著王家大腿做夢的蝦兵蟹將,桌子掀了,地基炸了,清算開始了。”
她將那沾染了污穢的公文包,像丟垃圾一樣,啪地一聲,精準地砸在秘書那張?zhí)闇I模糊、寫滿驚恐的臉上。
“滾!”
秘書被砸得慘叫一聲,公文包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他再不敢看那扇亮著紅燈的急救室大門一眼,更不敢看趙莉莉那雙冰冷的眼睛,連滾爬爬地、手腳并用地逃離了這條如同地獄的走廊,身后只留下一條蜿蜒的水漬和刺鼻的騷臭。
急救室內,心電監(jiān)護儀上那微弱掙扎的波形,在秘書逃離的腳步聲消失后,極其突兀地、劇烈地跳動了幾下。
屏幕上,那條剛剛恢復微弱波動的曲線,驟然拉直!
嘀……
比之前更加尖銳、更加綿長、更加絕望的警報聲,如同喪鐘的最后一聲悲鳴,瘋狂地撕扯著所有人的耳膜!
“病人室顫,快,充電,300焦耳,快啊!”
張主任的聲音徹底變了調,帶著一種滅頂的恐慌。
……
市軍區(qū)總院,特殊病房區(qū)。
走廊安靜,只有軍靴踏地的輕微回響。
兩名持槍的士兵如雕塑般佇立在吳志軒的病房外,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
病房內,吳志軒依舊昏迷,臉色蒼白,但監(jiān)護儀上的曲線已趨于平穩(wěn)。
陳建華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吊著石膏臂,完好的左手捏著一份剛從趙莉莉那邊送來的電報抄件。
電報內容很簡短:
“粵東急電:王振海對所涉走私、通敵、侵吞國資等重罪供認不諱,簽字畫押。鐵證如山,已移交軍事法庭,擇日公審。”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杜輝閃身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快意和凝重。
“廠長,志軒和虎子、二牛都安置妥了,軍區(qū)總院這邊,一只蒼蠅都別想飛進來。”
他壓低聲音,隨即語氣一轉,帶著擔憂:
“剛收到消息,姓王的老東西在市醫(yī)院搶救室……又不行了,心電直接拉直線了!趙組長在那邊。”
陳建華的目光從電報上抬起,落在吳志軒纏滿紗布的頭上,又仿佛穿透墻壁,看到了另一間病房里同樣纏滿紗布的虎子和二牛。
那眼神深處,是沉淀的痛,是刻骨的恨,最終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