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躺著,任由眼淚從兩邊淌到枕頭上,直到現在他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多希望哭著哭著就能醒過來,發現自己是在鋼鐵廠的車間里不小心睡著了,那該多好!
直到他哭干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此時縣城通往鎮里的路上,大奎正玩兒命奔跑。
氣喘吁吁地沖進副食品鋪子,老孫頭正在清點貨物。
“殺殺人了!”
大奎端起碗就要喝口酒壓一壓,被老孫頭一把搶下來。
“你也不怕炸了肺!等會兒不喘了再喝!”
將酒碗放到柜臺上,老孫頭轉頭問道:
“你說殺人了?誰殺人了?殺誰了?”
“那誰!就那個”
大奎猛然間忘了誰是誰了。
“那個安盛?”
“嗯!”
大奎狠狠點頭,說道:
“安盛死了!被那個王凱打死了!”
“啥玩意兒!”
剛坐下的老孫頭騰地一下彈起來,大聲問道:
“咱還沒找他呢,咋就死了?咋回事?”
“你不是讓我跟著他么,我就跟著,他走到哪我都跟著!”
大奎說道。
“哎呦你撿重要的說!”
老孫頭急得不行。
“嗨,就是那王凱回家跟安盛遇上了,兩人見面就打起來,王凱把安盛打死埋院子里了!”
大奎一口氣說完,再也忍不住,幾步跑到柜臺,抄起來酒碗一飲而盡。
“好家伙!”
老孫頭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想不到還是個敢玩命兒的,我倒是小瞧了他們!”
“現在咋整?要找公安局嗎?”
大奎問道。
“嗯,當然得報告了,咱可是好人,碰到這種殺人案肯定要找公安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