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君覺得黃藥師這會兒的目光象刀子,在這樣的人面前說些胡話本身就很可笑,可事實比胡話還要可笑。
盡管知道不會被取信,她還是配上了恰當的尷尬表情,說:“我做了個噩夢,蒙古人殺到嘉興去了,本來想跑回空空島的,路過這里,就歇個腳。”
這胡話說的荒唐至極,葉輕在一旁大笑,梁子君拱手對著黃藥師道了一聲“后會有期”,便拉著葉輕走了。
黃藥師看著她拖著葉輕手的離開的背影,生生磕碎了一只茶碗。
黃藥師是在第二日清晨到的嘉興,拍開梁家小院的時候,太陽也是剛剛升起,張廣正在院子里生爐子,拉開門,見著戴了□□的黃藥師,驚了一下,然后說:“黃老爺來了,我們先生出門了,不在家。”黃藥師見他似是不知道梁子君去了自己那里,問道:“她有無說去了哪里?為何去了?何時回來?”
這話問的張廣真是滿心的委屈了,說道:“先生這回什么都沒跟小的說,大前天夜里歇下了,早上就不見人了。”這兩日人人都問他,這梁先生怎么剛回來就走了,去哪了。要說往常梁子君若是出門,多少還是會和他知會一聲的,可這次卻是真真的不辭而別。
黃藥師見著硬是把皺紋都擠多出一倍的張廣,想他應是不知曉什么,甩手便走了。
趙硯是一個平時連影子都不見,可但凡有大事都會很不湊巧在場的人,他就是因為這樣特殊的體質招來了他的大財神梁子君。所以黃藥師到的時候,他正在凌霄樓二樓的窗邊搖著折扇逗鳥,邊上還趴著他的波斯貓。然后有些希奇的見著一個青衣男子從遠處飛了過來,越來越近,最后他從窗戶里伸出頭見著那個男子進了自己的酒樓。
他聽見……
“這位爺早勒,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梁子君何在?”
“……我們家先生出……出門了……”
“他不是剛回來么?”
“是剛回來,是剛回來,可又走了。兩天前走的,兩天前走的。”
“你把他回來這幾日發生的事都說與我聽,若是不詳盡,漏了什么,我便殺了你。”
“爺饒命啊!……”
于是趙硯慢吞吞的聲音響了起來:“樓下何人?上來說話。”
黃藥師問那嚇得趴到地上的伙計:“這是何人?”
伙計聲聲顫抖的說:“老板,老板,姓趙……”
黃藥師只是冷笑了一聲,道:“姓趙又如何!”
那伙計本就被嚇得心亂跳,也不過是隨口一說,怎想的黃藥師如此接了句,一屋子的掌柜伙計更是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