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
朱瞻基聽完李子城的分析,那張一向鎮(zhèn)定的臉上,也第一次,顯露出了難以抑制的驚慌與憤怒!
“二叔他……他怎么敢!”
“殿下,現(xiàn)在不是憤怒的時候。”李子城的聲音,如同寒冰,“漢王的計謀,環(huán)環(huán)相扣,幾乎是陽謀。我們不能順著他的路子走,否則,必敗無疑!”
“那……那我們該怎么辦?”朱瞻監(jiān)六神無主,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皇權(quán)斗爭的殘酷與血腥。
李子城看著他,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破釜沉舟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
“解鈴還須系鈴人!漢王想借藩王之亂,來攻擊太子。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我們也去找一個藩王!”
朱瞻基一愣:“找誰?谷王已經(jīng)成了二叔的棋子!”
李子城搖了搖頭,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的黑夜,望向了遙遠的南方。
“不。”
“殿下,此時此刻,能救太子,能穩(wěn)大局的,只有一個人!”
他湊到朱瞻基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吐出了那個讓朱瞻基渾身一震的名字!
“寧王,朱權(quán)!”
當(dāng)李子城吐出這個名字時,朱瞻基那張一向沉穩(wěn)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全然的驚愕!
寧王!
那個手握大明最精銳騎兵“朵顏三衛(wèi)”,在靖難之役中,與父皇朱棣稱兄道弟,最后卻被誆騙了兵權(quán),半軟禁于南昌的王叔!
父皇剛剛下旨移藩,正是寧王心中怨氣最盛的時候!
這時候去找他?不是火上澆油嗎?!
“先生,這……這太冒險了!”朱瞻基的聲音都有些變了,“寧王叔現(xiàn)在對皇爺爺恨之入骨,我們?nèi)フ宜M會相助?”
“不。”李子城搖了搖頭,他的眼神在燭火下,亮得嚇人,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所有的人心,“殿下,你錯了。寧王恨的,是陛下。但他怕的,也是陛下。”
“他現(xiàn)在,就像是一頭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猛虎。陛下移藩的旨意,就是懸在他頭頂?shù)牡丁K找贵@懼,不知這把刀何時會落下。他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
李子城走到朱瞻基面前,聲音壓得更低,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投入他心湖的石子。
“所以,我們不去求他相助。我們,是去給他送一條活路!”
朱瞻基的心猛地一跳:“活路?”
“對!一條讓他可以放下所有恐懼,安享一世富貴的活路!”李子g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漢王想借藩王之亂,來攻擊太子。那我們就釜底抽薪!我們幫陛下,徹底解決掉藩王這個心腹大患!”
“殿下,你想想,陛下最忌憚寧王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