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朱高煦面如死灰,被兩名侍衛(wèi)拖著,如同死狗一般,拖出了奉天殿。
一場驚天大案,塵埃落定。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處置完了自己的兒子和孫子,朱棣緩緩走回御案,他那雙銳利的虎目,深深地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李子城。
那目光,無比復(fù)雜。
有贊許,有欣賞,但更多的,是一種審視,一種忌憚。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無人能懂的疲憊。
“李子城,你護(hù)書有功,朕……另有重用?!?/p>
奉天殿的風(fēng)波,如同投入湖中的巨石,激起的漣漪,在整個應(yīng)天府的上層蕩漾開來。
而風(fēng)暴的中心,翰林書院,卻在廢墟之上,迎來了一種詭異的新生。
藏書樓的焦黑殘骸,像一道永遠(yuǎn)無法愈合的傷疤,烙印在每個學(xué)子的心頭。但它沒有帶來頹喪,反而催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凝聚力。
曾經(jīng)涇渭分明的寒門與勛貴,此刻再無隔閡。
王敬之不再抱著他的圣賢書高談闊論,而是帶著幾個寒門子弟,滿身塵土地清理著斷壁殘?jiān)?/p>
徐文也不再炫耀他新得的寶馬,而是指揮著一眾勛貴子弟,將自家府中送來的木料、磚石,分門別類地堆放整齊。
他們看向那個在廢墟中,默默撿拾著殘缺書頁的青衫身影時,眼神里,再也沒有了派系之見,只剩下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敬。
李子城!
這個名字,在短短數(shù)月之內(nèi),已經(jīng)成了翰林書院,乃至整個大明士林的一個傳奇!
他以一人之力,對抗?jié)h王,智斗紀(jì)綱,如今,更是從滔天火海中,搶回了文脈的火種!
“山長,歇歇吧?!?/p>
朱瞻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親手端著一碗?yún)f到了李子城的面前。
這位皇長孫,今日沒有穿那身象征身份的錦袍,而是一身尋常的布衣,臉上還沾著幾點(diǎn)灰跡。
李子城回頭,看著他,沒有推辭,接過參湯一飲而盡。
“殿下,書院重建,耗資巨大,還需從長計(jì)議。”李子城聲音沙啞,身上的傷口在行動間依舊會傳來陣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