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赫然寫著:“江南流民,多為刁蠻之輩,若不嚴加看管,恐生禍亂。當務之急,非是賑濟,而是彈壓!當以強兵威懾,劃地為牢,嚴禁流民入城,若有違抗者,格殺勿論!”
冷酷,無情!
這份策論,簡直與漢王朱高煦的行事風格,如出一轍!
然而,朱瞻壑卻覺得這還不夠。
僅僅是辯策贏了朱瞻基,有什么意思?他要的,是讓朱瞻基,徹底身敗名裂!
當夜,一間密室之內。
朱瞻壑看著眼前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太監,臉上掛著陰冷的笑。
這小太監,正是朱瞻基身邊負責筆墨的近侍。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回……回世子殿下,”小太監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卷文稿,“皇……皇長孫的策論草稿,奴婢……偷出來了。”
朱瞻壑一把搶過,展開一看。
只見上面寫著一些“開倉放糧,安撫流民”的仁厚之言,雖然中規中矩,卻也挑不出什么錯。
“哼,果然是婦人之仁!”朱瞻壑不屑地冷笑一聲。
他拿起筆,蘸飽了墨,在那份草稿的末尾,模仿著朱瞻基的筆跡,獰笑著添上了一句——
“……若有刁民趁機鬧事,不服管束,當以雷霆手段鎮之,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加上這一句,整篇策論的性質,就全變了!
一個仁厚的皇長孫,瞬間就變成了一個口蜜腹劍、殘暴不仁的偽君子!
“很好。”朱瞻壑滿意地將文稿遞還給小太監,“明日辯策之時,你便將此物,‘不經意’地呈給李山長,懂了嗎?”
“奴婢……明白……”小太監面無人色,哆哆嗦嗦地接過了文稿。
他卻不知,就在他與朱瞻壑密謀之時,另一雙眼睛,早已在暗中盯上了他。
書院,一間僻靜的廂房內。
王敬之對著李子城,將自己的發現和盤托出:“山長,自那日分組之后,我便發現皇長孫身邊那名叫小春子的太監,行跡頗為可疑,曾數次與漢王世子身邊的人暗中接觸。學生擔心,他會對皇長孫不利。”
李子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他幾乎在瞬間,便猜到了朱瞻壑的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