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那輛一公里就要我一千塊油錢的二手奧拓,我可不敢坐。
見我不說話,我媽笑著招呼沙發(fā)上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小孫,這就是我女兒,你看還滿意嗎?”
男人沖我笑了笑,顴骨深深凹陷,一張臉就像骷髏貼了層皮。
我頭皮一陣發(fā)麻,難以置信地看向我媽,“媽,你在干什么?”
她眼底有什么閃爍了一下,“你不是怪媽照顧不好你嗎?喏,媽給你挑了個老公,是音音的朋友,知根知底,絕對體貼溫柔,把你嫁給小孫,媽特別放心。”
“媽看了日子,今天就是吉日,你們跳過訂婚,直接結(jié)婚洞房吧。”
我看向男人那張青灰到不正常的臉,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哎喲,姐你看,書嵐都高興傻了。”
舅媽拿著一件酒紅色的呢大衣,想往我身上套,我觸電般揮開她。
視線掠過男人頸部腫大的淋巴結(jié),以及袒露脖子,四肢上的一團團斑疹。
再看向沙發(fā)角落的表妹,埋的跟鵪鶉似的身體。
我像在瞬間被雷劈中,僵硬地看向我媽,
每個字都裹了血,“他是個艾滋病,你逼我嫁給他?”
我媽臉色白了白,舅舅卻跳出來用力推了我一把,“什么艾滋不艾滋,你媽還能害你,讓你嫁你就嫁。”
“薛文芳!”我渾身顫抖,怒吼我媽的名字,“你是瘋了嗎?我是你親生女兒!”
她哆嗦了一下,聲音低了下去,
“囡囡,媽媽查過了,艾滋最長能活20年呢,小孫答應媽媽了,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就當陪音音好不好?你舅舅就音音一個女兒,媽不能看著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地走啊。”
“姐,你跟她說這么多干什么,反正她的銀行卡我們都拿到手了,等她陪音音一起走了,沒了拖油瓶,你還愁找不到第二春?”
說罷,就拽著我的手往房間拖去。
叫小孫的立刻跟了進來。
我死死拽著門框,目眥欲裂,“媽,你答應過我爸會照顧好我,你這么對我,他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媽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些不忍心,可表妹低低哭了一聲,她立刻把我拋在了腦后。
舅舅用床單捆住我四肢,陰毒地在我臉上拍了拍,“你就跟你那個短命鬼的爸一樣,生來給我家踏腳的,能給我女兒陪葬,那都是你八輩子燒的高香。”
我趁他得意,一口咬在他虎口上,直接撕下一塊肉。
他痛的雙目猩紅,發(fā)了瘋地往我身上砸拳頭。
直到打累了,他對著渾身是血的我呸了一口才出去。
小孫脫了衣服,獰笑著朝我爬上來,“老婆,歡迎來到艾滋病的世界。”
我動彈不得,看著他迫不及待撕扯掉我的衣服,絕望的眼淚滑下眼角。
萬念俱灰時,一道威嚴的厲喝聲突然從大門口傳來,“警察,我們接到報警,這里有人非法拘禁。”5
救贖般的聲音,讓我被死寂彌漫的眼底頓時掙出了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