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修為,已是恢復到了無限逼近二轉武王的地步。
北河布滿老繭的手掌,隨意地搭在腰后一柄柴刀木柄上。
那刀柄黝黑粗糙,像是隨手砍下的枯枝削就。
他神情淡然,帶著山野樵夫獨有的粗糲:“氣運碎了便碎了,本就是撿回來的命。
這條命千年前就該丟在天風峽,既沒丟,往后想的便不只是活著長短。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睚眥之怨,須臾難忘。
東方兄。”他目光轉向東方策,“于老夫在北寒冰窟閉關,逆轉氣血療傷最緊要關頭,替我斬了一條窺伺氣機的‘蝕骨陰蚺’,助我穩住氣運。
此恩,老夫記在心間。
況且,老夫弟子為此小友所救,自是沒有道理不管今日之事。”
真相揭開!
諸人震驚之下,在林凡身邊的一位天驕恭敬地沖著北河宗宗主行了行禮,“老師!”
此子,竟是北河宗宗主親傳。
之前在幽瑯秘境時,林凡便覺此人實力雖不算太強,保命手段卻極其了得。
如今得知其身份來歷,方才明白他為何能有如此實力。
北河宗,昔日滄瀾疆域頂尖宗門之一,其整體實力,雖說遠遠不及慕容家,卻因為北河宗主這位二轉武王的存在,亦是能屹立在滄瀾疆域之巔。
慕容邈眼底的沉靜終于被打破,化作深潭漩渦。
他死死盯著那柄貌不驚人的柴刀柄,瞳孔細微地收縮,他自是認出了這東西的來歷。
那不是凡木,是早已絕跡于上古,堅若神鐵的昆吾龍血木!
刀雖未出鞘,一股幾乎凝為實質的厚重殺伐意境,正如同無形的山巒壓迫,從那柄刀上彌漫開來。
那是歷經無數次生死搏殺,斬盡萬靈的煞氣沉淀。
“千年苦修,付諸東流,值得嗎?”
慕容垣痕聲音嘲諷,臉上橫肉跳動,但周身翻涌的赤紅煞氣卻不由自主地凝滯了半分,腳下虛空漣漪凝固如墨。
“值與不值,你慕容家說了不算。”
北河宗宗主向前踏出半步,僅僅半步,腳下千錘百煉的青罡巖無聲化為齏粉,留下一個完美光滑的渾圓淺坑。
他身上的粗布衣袍無風自動,一股仿佛搬來無數山岳疊加而成的氣勢憑空而生。
這不是靈力威壓的爆發,而是武道意境臻至化境的顯化。
大地的厚重,群峰的蒼茫,盡數加持于一人之身。
“慕容邈,兩條路:帶著你的人走。或者……”
他平靜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北境萬載不化的寒冰撞擊,“讓老夫這柄砍柴的鈍刀,量量你慕容家有幾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