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梨走過去,笑盈盈地跟他打了招呼,得知他叫隨安。
丁梨拿起抹布,同他一起打掃,準備營業。
屏風后,江墨默默站著,目光沉沉地打量前面那個瘦小身影。
腦子里回想著昨夜隨安稟報:“她就是梧桐村的,正好十四歲,自幼父母雙亡,被舅舅家撫養長大。
半月前舅母許氏要把她賣給鎮上王老頭為妾,她不依,為此鬧了好大一場,何家嫌她忤逆,把她丟在舊屋不管。
這冰天雪地的,病得發了好幾日高燒,后來她挺過來了,據說還成了親。”
成親了,她才多大?
太陽穴一跳一跳地抽痛,江墨抬手用力揉了揉。
記憶深處,有什么仿佛就快被想起來了,可又泥鰍一般哧溜一下滑走。
他只清楚記得十四年前,自己被抓壯丁時,妻子挺著孕肚卻堅持送他到村口的情景。
耳邊有一道刻薄的聲音說:
“行了行了,在村口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新婚不到半年?已經請大夫把過脈了,肚子里是個沒用的賠錢貨,你不用惦記。”
后來就上了戰場,一片混戰,他正奮勇殺敵,背后卻突然被同袍捅了刀子。
刀子拔出血肉的那一瞬,他聽見同袍說:
“要怪就怪你倒霉,娶了不該娶的女人……”
再后來——
他重傷昏迷,醒來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就連他如今的姓名,也是救他那位恩人給的……
大堂。
丁梨的桌子也不白抹,她借機與隨安聊天,兩人漸漸熟絡起來。
丁梨似乎不經意地問隨安:“哎,隨安哥哥,你幫我個忙唄?”
“好說。”
隨安全然沒防備。
小姑娘嘛,能有什么要緊事?
他瞧她面色灰暗又長了幾粒不痛不癢的麻子,一定是同隔壁小妹一樣,想央他說個便宜好用的美容藥方。
豈料小姑娘忽然話鋒一轉——
“哎,你幫我查個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