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回報,她給了柳氏二十個大錢和一笸籮豆芽豆苗。
柳氏不收:“一只羊是放,兩只羊也是放,柱子在這兒還能跟虎蛋做個伴呢。”
丁梨笑道:“終歸費神多放一只,您要不收,我以后就不好意思送柱子過來了?!?/p>
柳氏聽了這話,便沒再客氣。
錢小虎雖沒被抓壯丁,但到底是個瘸腿,農忙時干不了重活,農閑時也不能去縣城拉纖掙錢。
家里吃飯緊張,能多一份收入自然是好。
“梨丫,要注意身子,我瞅著你最近似乎臉色不大好?!绷蠐鷳n道。
丁梨忍住下意識摸臉的動作,笑了笑:“好嘞。”
看來這幾天的丑妝保持這個程度就可以了。
要走了,何柱子追到院門外跟她揮手,“姐,你一定要早點回來接我呀?!鄙袂槔餄M是依戀。
丁梨回眸一笑,“知道啦!”
心里泛起一股酸澀。
……
幾刻鐘后。
村外岔道,義莊。
白茫茫的大場院里走來一個瘦小身影。
“勞駕,我找鎮北軍戊營三隊十一伍趙無常的戶籍,他是西鎮棉花村人,五天前在戰場中刀昏迷,同袍誤以為他死了,把他送來了這兒。”
丁梨對義莊管事說。
管事不耐煩地瞪她一眼:“那么久的事誰還記得?”
又指了指旁邊一排塞得滿滿的書架,“所有戶籍都在那里,你有能耐自己去找吧?!?/p>
丁梨:“……”
官大一級壓死人,義莊管事屬縣吏,比作為村吏的里正大了好幾級。
來的路上,她想過自己可能會被為難。
事先設想了許多問題,比如被問她是趙無常的誰,為何來拿戶籍;
又比如,拿了戶籍想干什么;
再比如,既然發現人活著,為何早不來拿戶籍,等等。
只是沒想到,管事竟然嫌五天前“太久”,懶得找,讓她自己動手。
五天……久嗎?
義莊是十里八鄉以及周圍軍營打掃戰場后停放死尸的地方,這里人來人往,不停有橫著的人被抬進來,丁梨本不想多待。
但成親立戶事關重大,她必須盡快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