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不時發(fā)出驚呼,還不忘問:“這里居然也不下雪嗎?我在揚州沒見過雪,還以為青州會不一樣。”
藥清宗更不用說,山上本身就是一個法陣,一年無風無雨,四季如春。
沈晝只說:“幽州雪重,你可以御劍前往。”
“你帶人過去需要多久?一息時間就夠了吧?”
華燈倒過身子后退著走,與他面對面,臉上掠過一道道彩色的燈火。
她說:“你帶我過去不就行了?”
說話時,生動的眉眼染上笑意。也許是夜風太好,連語氣都變得軟化,沁出糕點般的糯甜。
沈晝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看不出什么變化。
“帶你過去看雪?”他隨手拽開一個快要撞上華燈的行人,似是冷笑,“我還沒這么閑。”
“唉。”華燈老神在在,搖頭說,“我就知道。”
不過今晚出行本就是臨時起意的意外之舉,她也不強求,大度地放過了沈晝。
一路向前,逐漸進入鬧市區(qū)。燈火愈發(fā)璀璨,然而越來越多的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總會無緣無故往華燈身上撞。
這種場合華燈一向警覺,但總有避不開的時候。
沈晝負手走在她身后,把所有敢靠近的都挨個用靈力拽開,下手不知不覺變重。一次聽到周圍傳來痛呼聲時,華燈茫然回頭:“怎么了?有人被踩了嗎?”
“沒有。”沈晝平靜地說,“他沒買到自己想要的花燈。”
14上元燈會
“那真是太可憐了。”華燈憐憫地說,畢竟她就不會有買不到的東西。
沈晝嗯了聲,在她轉(zhuǎn)回頭后,眉心閃過一縷血紅的光。
修行多年,他已習慣將心脈處于封鎖狀態(tài),不看,不聽,不想。周身靈氣自覺運行,無時無刻不在修煉。
也因此,他更喜歡人煙稀少的地方,哪怕偶爾穿過亂市,也不曾施舍多余的眼神。
只是今天不長眼的家伙太多了,他干脆解除對心脈的控制,徹底放開神識,一瞬便籠罩整座遙安城,無孔不入,比他對藥清宗的監(jiān)視嚴密得多。
這一刻,任何對華燈有惡意的,都將鎮(zhèn)壓在他的神識下。
華燈尚不知曉,逛街的時候仍略顯警惕,時刻緊跟在他身旁。
他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慢條斯理提醒:“不想讓他們打擾,可以用易容術(shù)。”
“易容?我才不要。”華燈揚眉,輕哼道,“我長得這么好看,憑什么不能露出來?我可不會因為別人改變自己。”
她一副理所應當?shù)哪樱骸岸椅叶歼@么有錢了,能雇得起你,我還怕什么?”
他淡淡地聽著,沒有出言反駁,華燈得寸進尺,飛快戳了下他的胳膊:“是不是呀,沈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