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看在眼里,終于忍不住問:“要不要我出面把他趕跑?”
我正往包里裝羅盤,頭也沒抬:“不用。當他不存在就是了。”
“小柔,對不起。”
他總在我出門時湊過來,“以前是我混賬。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哪怕折我的壽給你……”
我不接話,沉默地向前走,把他的聲音甩在身后。
我擺算命攤,他搶著幫我收拾東西;
我去孤兒院看孩子,他就把零食和書本塞給老師,然后在門口等著我。
直到這天,天空突然開始下雨。
我收攤時,他慌慌張張沖過來幫忙,卻沒拿穩折疊桌。
桌子“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羅盤泡了水,命格紙也被沖得模糊。
我終于忍無可忍,疲憊地說:“程遠,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愣住,眼里閃過一絲慌亂:“我想補償你……”
“補償?”我笑了笑,笑聲里帶著點自嘲,
“你拿什么補償?用你現在的愧疚?還是你說的折壽?”
我指著自己的頭發,
“這些白頭發能變黑嗎?我耗掉的那些日子,能回來嗎?”
他的臉瞬間白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想安安靜靜過。”
“你這樣跟著,不是補償,是折磨。”
“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行嗎?”
他踉蹌著后退一步,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嘴唇動了半天,只吐出一個字:“好……”
那天之后,他再也沒出現過。
周硯秋說程遠回了京市,還把旭旭接了回去,正式入了程家的戶籍。
海城的日子慢悠悠淌著,擺攤,聽街坊閑聊,看孩子嬉鬧。
過往像落葉,風吹過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