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堆起刻意的狂喜:“本來想等你回來給個大驚喜的!”
我沒有說話。
他伸手想碰我的臉:“你怎么不說話?不開心嗎?我腿好了,你不是一直盼著這一天嗎?”
“是啊,我一直盼著這一天。”
我退后兩步,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他的手僵在半空,眉頭擰起來,眼神添了幾分真實的疑惑。
換作以前,他的腿好了,我肯定會抱著他痛哭。
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法假裝了。
里屋突然傳來他妹妹嬌滴滴的喊聲:“遠哥哥,誰在門口呀?”
推開病房門的瞬間,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
旭旭正摟著程瑤的脖子撒嬌,在她頸窩里蹭來蹭去,笑得眉眼彎彎。
兩年了。
七百多個日夜,我在異鄉的寒風里守著算命攤。
每周視頻,他卻總怯生生的,從不喊媽媽。
此刻的生疏,比鏡頭里更刺心。
按說,我該抱著他哭才對。
可我只是站在原地,指尖發涼。
“旭旭,媽媽回來了。”程遠在我身后開口。
旭旭卻把臉埋得更深,像只受驚的小動物。
程瑤眼底閃過一絲得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孩子這是好久不見,怕生呢。”
過去兩年,每次視頻她這樣說我都相信。
從前掏心掏肺對她好,臨走前她主動說會照看好旭旭。
我還感激她這個孩子的姑姑。
可現在看這情形,這“姑姑”怕是要打個引號才對。
從前她總愛往程遠身邊湊,眼神和動作帶著說不清的親昵。
那時我只當是兄妹情深,從未往別處想。
如今仔細回想,那些動作和語言,全都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