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非常懂事,在她兩邊臉頰各親一口,點點頭,聲音軟糯,“好的!”
花灑噴出溫熱的水,在浴室小而模糊的四方玻璃窗上暈開一片水霧。
狹小的鏡子上氤氳著水霧,聚積飽滿,緩慢下滴下,留下一道道蜿蜒水痕,模糊映出女人白皙又玲瓏有致的身體。
溫水沖刷著左手腕上淺綠色的絲帶,絲帶邊緣結出晶瑩的水珠。
指尖輕扯絲帶,從手腕滑落,幾條深淺不一又猙獰的疤痕觸目驚心。
安寧盯著那一道道疤痕,每一道,都是這四年里她想念陸西宴的證據。
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滑落,輕閉雙眼時,腦海里滿是他清冷又涼薄的眼神。
四年了,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她真的,好想他。
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熱吻。
想他磨著她的耳畔一遍遍低語她的名字,“安寧寧寧”
那些被她收起來的照片,是他曾經珍藏的。
她離開的時候,一并帶走了。
他曾經愛極了她的長發,總是喜歡一遍一遍撫摸,低頭輕嗅她發間的香氣。
其實她那頭如海藻般的長發不是剪掉的。
是掉光的。
在離開他的第四個月,她開始瘋狂掉頭發,大把大把地掉。
安寧仰起頭,任憑澆下的熱水沖刷掉了臉上的淚水。
晚上,她抱著懷里的小人兒,盯著他好看的眉眼,低頭在他額頭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弦弦。
西宴,西宴。
翌日。
在太陽升起之際,安寧回到了林陽區西苑村。
繁華的京海有一片太陽照不到的貧困區,便是位于林陽區西苑村的城中村。
這里的人貧困,生活水平低,卻又安于現狀坐享其成,總盼望著能靠拆遷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
這便是安寧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