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手臂發(fā)麻,鐵槍幾欲要脫手而出,但她內(nèi)心越來越穩(wěn),一切都如周鏢師和自己對壘時演示的那般。
“錚”一聲,算盤再次砸在槍身,鐵槍震顫下沉,穆念慈右腳猛地踢在槍身,那本要偏出去的大槍非但穩(wěn)住了槍勢,反而倏的反彈起來,變成一記殺招,扎向猱身而進的崔青山小腹。
自武場外的鏢師、趟子手的視角看來,崔青山就像是沖著大槍撞了過去。
穆念慈扎向崔青山小腹的一槍卻在槍頭觸體時忽地收勢。
崔青山確實沖的急,這一下如何還能反應得過來。他但覺萬念俱灰,眾目睽睽之下敗在一個十七八歲少女手中,往后還如何在鏢局立足。
他又是心胸狹窄之人,否則也不至于因為崔長順未能提拔為鏢師而怨恨周巖。惱羞成怒,惡意滋生,右手鐵算盤咔的聲響,鐵珠子暴風驟雨襲向穆念慈。
距離穆念慈不遠的地方,一條木板凳忽的飛了出去,橫在場地兩人之間。
周巖、呼延雷都在目不轉(zhuǎn)睛看著戰(zhàn)團,擔心的就是崔青山暗器傷人。
可比武走向順利的出乎所料,穆念慈抓住崔青山輕敵求勝心理,以奇制勝,沒有什么懸念。
呼延雷都已經(jīng)對王逵說笑起來,言晚間定要到楊鐵心那邊慶賀一番。
周巖的注意力卻始終在場上,他和呼延雷的最大不同便是從不低估一個人的惡意。
近乎是在崔青山揚手臂將鐵算盤對向穆念慈時他扔出了板凳,身形爆起,如一根激射出去的怒矢沖入武場。
鐵珠子噼噼啪啪如暴雨扣瓦的聲響落在寬厚的板凳上,穆念慈身子猝然后仰,脊不沾塵倒滑而出,避開余下的幾枚珠子。
天光下,板凳嘭地落在地上,周巖和崔青山兩道人影交錯在一起,他的拳、肘、劈、撞連環(huán)而至落向?qū)Ψ健?/p>
崔青山“啊”的喊叫著亦瘋狂出拳攻擊,場中轉(zhuǎn)眼間便是暴風雷鳴般的轟鳴,地面雪屑被兩人的身形帶起,翻滾鼓蕩。
猛地里周巖身形一沉一揚,暴起的剎那雙手如嗜血的虎口,他以“岳氏散手”的擒拿扣住對方手肘。
崔青山“啪”的雙腿扎根,周巖卻是向后一躍一拽,崔青山的身子便如紙鳶被拉的憑空飛了起來。
周巖落地剎那,右腳彈起,踢向崔青山下身。
“嘭!”
“啊”崔青山的慘叫傳遍武場。
段懷安身處的那邊,鏢頭史先貴怒吼一聲,“怎下手如此歹毒。”
史先貴人如鷹隼落在場地,一記摔碑手砸向周巖的肩膀
周巖使“神龍擺尾”反手橫劈。
轟的聲響,史先貴踏踏倒退出幾步。
周巖身子一晃便穩(wěn)住了平衡,他慢慢轉(zhuǎn)過身來,看向段懷安、張望岳。
“東家,管事言考校點到為止,穆姑娘剛才得勝,收槍斂式,崔鏢師卻是以暗器致人于死地。”
呼延雷被驚出了一聲冷汗,要不是周兄弟反應及時便出了大禍,他刷的起身,“沒錯,方才扎槍都能穿透崔鏢師腹部,穆姑娘收了槍,崔鏢師反倒是不識好歹。”
稍有眼力的人都看出穆念慈槍下留人,周巖所言不虛,王逵、時百川、楊鐵心等紛紛站了起來。
史先貴站在場地中央,面色鐵青。自己竟被周巖反手一掌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