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讓她去掏豬糞!讓她也嘗嘗那銷魂的滋味!”
墻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
剛才還跟李翠花站在一起,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幾個長舌婦,這會兒一個個義憤填膺,罵得比誰都大聲。
姜芷看著這出鬧劇,只覺得吵鬧。
她拉著還在發懵的趙秀娥,轉身進屋。
“娘,關門。”
“砰”的一聲,老舊的木門合上,將院子外所有的喧囂和丑態,都隔絕在外。
世界,終于清凈了。
屋里,趙秀娥還像在做夢。
她看看桌上那籃子黃澄澄的雞蛋,又看看女兒手里那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
“芷……芷兒……那……那信上,陸同志他……”
“他沒退婚。”
姜芷把那本《金匱要略注解》放在桌上,又將那張小紙條,遞到了母親眼前。
趙秀娥不識字,但她看得懂那三個字寫得有多用力。
趙秀娥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肚子里。
她抬起頭,眼眶紅紅地看著自己的姜芷。
既驕傲,又心疼。
“芷兒,你……”
她想問,你怎么會懂那么多?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可話到嘴邊,都變成了一句哽咽。
“餓了吧?娘給你去做飯。”
千言萬語,不如一碗熱騰騰的飯菜。
姜芷看著母親在灶臺邊忙碌的背影,眼底的清冷,悄然融化。
她輕輕撫摸著那本《金匱要略注解》的封面。
這本書,是她前世的啟蒙醫書,是爺爺手把手教她讀的的身份,以后誰想來找麻煩,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不再矯情,坦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