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用看病換來的工分和鄉親們硬塞的各種票據,托人從縣里換回了嶄新的棉布,雪白的大米,還有一小罐金貴到晃眼的豬油。
趙秀娥看著女兒變戲法似的從布包里掏出這些東西,眼睛當場就濕潤了。
她有多久沒穿過沒補丁的衣服了?
又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精細的白米了?
姜芷把那塊嶄新的天藍色布料,直接塞進了母親布滿老繭的懷里。
“娘,給你做件新衣裳。”
“這……這太費錢了……”趙秀娥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布料,嘴上推辭,眼睛卻像是被黏住了一樣,怎么也舍不得挪開。
“錢是王八蛋,花了還能賺。”姜芷眉眼彎彎,把她按在小板凳上,“咱們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有了細糧和油水的滋潤,趙秀娥蠟黃的臉上終于泛起了健康的紅暈,干活都有勁了,偶爾還會哼起年輕時的小調。
這天上午,姜芷正在院子里晾曬新采的草藥,院門口探進來兩個腦袋。
來人是二伯母周蘭,她身旁還跟著一個面色憔悴、眼圈發青的年輕女人,正是她嫁到鎮上工廠的女兒,姜玉梅。
周蘭跟大伯母李翠花那種蠢笨的囂張不一樣,她是個精明人,一張臉笑成了菊花,手里還提著一包鎮上供銷社才有的雞蛋糕。
“芷丫頭,忙著呢?”
周蘭一進院子,就自來熟地把雞蛋糕塞到趙秀娥手里,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三弟妹,你可真有福氣,養了這么個有本事的好閨女!你看看你,現在這氣色,比我們這些天天吃飽飯的還好呢!”
她拉著姜玉梅,一臉愁苦地湊到姜芷面前。
“芷兒啊,你快幫你堂姐瞅瞅!她……她這嫁過去都兩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在婆家天天被戳脊梁骨,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
“你現在是神醫,本事大得很,你可得幫幫你姐啊!”
姜芷看著這個姿態放得極低的二伯母,心里跟明鏡似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
她沒多廢話,搬來凳子讓姜玉梅坐下,伸手搭上了她的脈搏。
姜玉梅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大氣都不敢喘。
片刻后,姜芷收回手。
“姐,你是不是冬天手腳冰涼,來月事的時候小肚子又冷又疼,還總覺得腰酸沒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