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阿兄來信的只言片語中,她得知,太子這些年一直在暗中為秦家奔走。
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為秦家奔走。
直到數月前羅遠親自來江南接她,羅遠說阿兄的意思是,十年太久,她理應回京了。
二人走進小飯廳,陶青筠比姜元珺稍稍快了一步,他笑道:“怎么還沒吃早飯?我可不是故意這時辰來的。
”飯廳內的二人當即起身行禮。
姜元珺忙阻攔道:“阿兄,與你說多次了,無外人在不必如此。
”羅聆笑著并未多言,只命人添了碗筷再讓灶房做上一道蒲公英炒蛋與燴羊肉。
都是他們愛吃之物。
沒一會兒的功夫,兩道菜相繼端上了飯桌。
陶青筠搓著手,樂不可支。
“啊呀,我什么時候有這般待遇了?”他咬了一整個肉餃,因嘴里嚼著東西,吐字有些不清:“原你沒回京,詹士府事務又繁忙,你阿兄回來唯有將就。
囫圇吃一頓就是果腹了。
”他夾了一箸蒲公英炒蛋,呢喃道:“未曾有蕭伯母做得好吃。
只是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吃些粗茶淡飯亦是好的。
”當年定國公夫人蕭辭做得一手好菜,先皇在世時偶然食得也曾贊不絕口。
他們幾個小輩年少時登得蓬萊、馳騁過原野、春日踏青郊游、冬日去得雪山學著原始野人炙火燒烤。
每每玩得忘了時辰又不敢歸家,蕭辭就會留住他們親手做了宵夜,待眾人吃飽喝足又安置了夜宿,翌日派了家仆紛紛平安送至家中,盡歡而散。
少年時光,竟是一生中最肆意的時光。
可這十年間他們都不再如少年時那般青澀、肆意了。
年少時的他們一起淋過雨,一同做過許許多多的“荒唐”事。
當年幾人在漫山遍野的春色桃林里,已青草地為榻并著肩依湖而躺,雙目望著似棉花的白云朵朵,恣意言談。
羅聆為長,長兄最大。
若他們以后成年了,誰先行冠禮,羅聆便為受冠者加冠取字。
羅聆卻失笑搖頭,道:“不可,我如何當得起這大賓。
”昔年,羅家小星天真爛漫,爭著說道:“我呢?那我呢?誰為我加冠?”她坐起身左顧右盼。
幾人看著她水汪汪地大眼睛,像天上的星辰一般,還有一顆因換牙期所致漏風的門牙,不禁哈哈大笑。
不知誰說了一句:“你?小星阿!你是女兒家,他們成年后皆從少年成為男子,成了年就要行冠禮的。
嗯,待你成年便是十五歲時,女兒家是要行笄禮的,那個時候會有人為你綰鬢插簪,你就從女孩兒變成了女子。
”“不過那個時候我們皆在,若是在你的這幾位阿姐里選一人為你理妝梳發,你要選誰呢?”昔年,羅家小星聞之兩腮紅紅的,躲在了一顆桃樹下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有些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