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姚的臉色,“唰”的一下就僵住了。
她死死盯著那碟紅得刺眼的山楂糕,只覺得舌根又開始泛起那股要命的酸味,胃里也跟著一陣翻江倒海。
可水云遙就在旁邊看著,她若是表現出半分不喜,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她只能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用顫抖的手拿起一塊,在一眾目光的注視下,無比艱難地送入口中。
轟!
那股霸道尖銳的酸味,比剛才猛烈十倍,瞬間席卷了她整個口腔!
她的五官幾乎要擰成一團,眼角控制不住地沁出大顆生理性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慕懷初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立刻“關切”地驚呼起來:“哎呀!娘娘,您怎么哭了?莫不是……太感動了?”
她不等魏姚回答,立刻轉向水云遙和喬四安,一臉認真地科普道:“我們臨境有句老話,叫‘酸兒辣女’。皇后娘娘如今對酸食這般喜愛,愛到都流下眼淚了,想必腹中懷的,定然是位龍展鳳姿的小皇子!”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此言一出,水云遙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她看向魏姚,眼神里帶著一種看好戲的微妙。
“皇后娘娘有孕,確實可喜可賀。”她不咸不淡地開口,話鋒卻陡然轉向慕懷初,“只是,慕姑娘一介民女,在皇后娘娘面前如此……恃寵而驕,怕是不合規矩吧?”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慕懷初眨了眨眼,滿臉無辜,“民女只是心疼娘娘孕期辛苦,特意奉上開胃小食,一片赤誠之心,何來恃寵而驕一說?”
她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仿佛真的在為皇后擔憂。
“不過……說來也怪,若娘娘真的有孕,對酸味理應是求之不得才對??蔀楹巍铱茨锬锏纳裆?,倒像是……有些痛苦和勉強呢?”
這句話,如同一根燒紅的鐵針,精準無比地戳中了魏姚的死穴!
魏姚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想反駁,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一旦反駁,就等于承認自己不愛吃酸,那便是不打自招,她的懷孕有蹊蹺。
她只能咬碎了牙,在眾目睽睽之下,繼續吃那要命的酸糕,每一口,都酸得她靈魂出竅。
水云遙見狀,立刻轉移話題,目光變得鋒利起來。
“慕姑娘伶牙俐齒,但女子終究該以夫為天,恪守本分。既然如此,慕姑娘更該明白,女子不可干預國事,更不可越俎代庖!”
慕懷初聞言,發出一聲輕笑,清冷如冰。
“公主既知此理,又為何要帶著表妹,來插手我臨境寧安王的婚事?”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字字誅心。
“莫非在靖川,女子皆可隨意干預他國內政?還是說,公主殿下您……本就另有所圖?”
一句話,噎得水云遙臉色鐵青,第一次在言語交鋒中,嘗到了潰敗的滋味。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喬四安因為極度的恐懼,身體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