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蠢貨想來紅豆也是不愿意多理睬的。可是娘親有意讓石家的到涵珍館管小廚房。那春芽就是個好利用的。麗姐兒點點頭,接著道:“有什么新消息,記得告訴我。”
“是,奴婢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坐不住,愛打聽事兒。”綠萼笑著道。誰家的丫鬟不是要求循規蹈矩的,就她可以天天在園子里晃悠,還得主子看重。綠萼是打心眼兒里對麗姐兒感恩戴德的,總覺得是上輩子積了德才有這輩子的安逸生活。
“你常去園子里逛,是我囑咐的,自然就會護著你。可你也要小心著些,千萬別惹事。要知道這園子不是你家小姐說了算,可明白?”麗姐兒就怕綠萼這性子被人嫉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樣的道理人人都懂,可不是每個人都不中招的。
“小姐對奴婢好,奴婢心里都明白,您這是提點奴婢呢,奴婢自然小心謹慎。”綠萼笑著道。
“知道就好。”麗姐兒點點頭,忽又瞟到了書案上的碗蓮,對著綠萼道“于媳婦近來如何?”
“她還是老樣子,在huā房里勤勤懇懇地,和眾人相處的還好。大家伙雖然還不大愿意和她說話,但沒人再暗中使絆子了。依奴婢看,那孫婆子死的好,可憐那么溫和敦厚的人,天天被她折磨。”綠萼憤恨地道。
“現在誰管huā房?”麗姐兒問道。
“是和園子里簽了死契的羅婆子。那婆子手藝一般,卻很會做人,誰都不得罪,人人都與她關系不錯。”綠萼又接著道“那婆子很精明的,看出來于媳婦和芳草姐姐交好,又得小姐賞識,最關鍵的還有好手藝,對于媳婦也還算溫和。于媳婦的日子比以前強多了。”
麗姐兒點點頭,覺得于媳婦的處境也算是給芳草一個交代,就又帶著青杏回了聽雨榭。
自從麗姐兒開始管家并著為金鋪的事兒煩忙,那株于媳婦千辛萬苦栽種出來的三色碗蓮和一缸的朱頂紫羅袍就成了三個弟弟眼中的稀罕物。就連平時經常得孩子們喜愛的乖乖,雪團和毛絨三只哈巴狗連帶著麗姐兒養的金子銀子也不甚關心了。
哈巴狗對于蘇州的悶熱很是不適應,三只狗很是萎靡了一整個夏天才精神過來,卻不想主人已經不大理會它們了。而金子銀子到沒什么,照樣大吃大喝,被人伺候著,對于麗姐兒的親近完全沒什么感覺。麗姐兒時常看著兩只肥兔子唉聲嘆氣,只覺得應該把它們送到廚房去就一了百了了。
看著三個弟弟緊緊地扒著小幾,注視著水碗中的金魚,麗姐兒走了過去,笑著摸了摸幾個弟弟的頭,只陪著幾個弟弟坐著,不說話。
“我想吃餛飩。”歡哥兒最先開口。
“我也要!”“我也要!”喜哥兒和樂哥兒兩個也跟著開口。
“打發人去廚房,午膳就要鮮蝦餛飩和翡翠燒麥,多配幾碟小菜。”麗姐兒吩咐人道。
“奴婢親自去。”說話的是冰兒。
麗姐兒點點頭,冰兒匆匆而去。
午膳很豐盛,細一打聽,原來是石家的準備的。麗姐兒看著精致的小菜,深深覺得這石家的是個有心人,想來給她點暗示,她還能壓著她閨女也說不得。
下午晚上的時光飛快,第二天天還沒大亮,麗姐兒就收拾一新帶著青杏隨著林氏坐在翠蓋朱紅流蘇的馬車上向云巖寺而去。起了個大早,林氏和麗姐兒都很疲憊,二人在馬車中假寐,平時覺得顛簸的馬車也覺得舒適無比。
到了云巖寺,自然有知客僧接著,林氏和麗姐兒進了寺廟,然后就開始素手焚香。林氏對著佛祖跪了很久才起身,可想而知她對舅舅的期望。麗姐兒也對佛祖拜了再拜,不僅僅是祈禱舅舅能考中舉人,自然也希望她的金鋪能小賺一筆。
回程的馬車中,麗姐兒看著林氏臉色還好,連忙道:“再過些日子恐怕天氣就涼了,女兒想著要幾個弟弟隨著女兒在涵珍館住些日子,娘親您看如何?”
林氏怔愣了好一會兒,最后才不甘不愿地說了句:“好。”
麗姐兒沒想到林氏答應了,原本要費的口舌,想好的說詞居然一句都沒用上,反而有些吃驚。而林氏自然也有林氏的打算。林氏又何嘗不知道凝暉堂中的紅豆是根礙眼的刺兒,她心里難過的不行,卻也不敢拿幾個兒子去試探什么。如今女兒自動提出來了,想著涵珍館有丹桂,林氏也就釋然了。女兒聰慧,丹桂是身邊的老人了,想來幾個兒子在涵珍館比在凝暉堂強些。
“還有就是曾祖父把石掌柜的身契給了女兒,娘親就把他們一家子的身契都給女兒吧。”麗姐兒又接著道。
“怎么,你看上那石家的了?聽說那石家的在廚房里做的不錯,與涵珍館的丫鬟們也交好。本來娘親就打算在你那里開個小廚房的,讓她去你那里打理。既然她和了你的眼緣,娘親就把她的身契也給你,有什么難的。”林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