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呂婆子顯然是當真了林氏的話,因此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都說了出來,又發了毒誓,可見是沒有假話。那呂婆子也是心急,她忘了自己不過是晨園中的一名長期工,而不是簽了死契的仆婦,她的家人林氏是處置不了的。當然那位去當古碗的侄兒王二狗除外。
而原本在人群中的孫婆子早不知去向,唯有臉色慘白的于媳婦還在人群的角落中站著,驚恐難耐,怕的雙手抱xiong。
“那孫婆子呢?”林氏連忙問道。
眾人顯然是被呂婆子的一番話也驚住了,全都像石頭一般僵直不動。直到林氏的高聲質問,才有人緩過神兒來,連忙道:“剛剛還在這里的,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了。”
“芳草你帶著人去抓那孫婆子,她走不出這園子。”林氏連忙道。
“是。”芳草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幾個婆子匆匆而去,只留下眾位丫鬟婆子議論紛紛。
“可是苦了你了,這些日子沒給你好臉色。”不知是誰最先和于媳婦說了這么一句,眾人就紛紛都陪著笑臉說了幾句客套話。可麗姐兒看的分明,大家與于媳婦依舊是隔的老遠,都不敢上前去說話。
“去請郎中給呂婆子瞧傷。”林氏對著呂婆子接著道,“我說話算數,那二十兩銀子我賞你了,我也不再追究你的過失和你的家人。不過……”林氏一頓頓時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呂婆子也驚恐失措。
“不過,你得管好你的嘴,千萬別出去亂說,小心我要你的子女生不如死。”不得不說,林氏平時寬厚,關鍵時刻卻能狠的下心來,很有威勢。
“奴婢不敢亂說,奴婢要是敢多說一個字,就要奴婢不得好死。”呂婆子信鬼神,能說出這樣的話,就算是保證了。
林氏滿意地點點頭,要婆子把她拖下去。
等到呂婆子走了,林氏看著眾人的臉色,拿起了茶盅喝茶。她動作緩慢,舉止優雅,一看就受到了良好的教養。可在眾人眼中,這是無聲的威懾,所有的人都低眉順眼地,誰也不敢發出定點聲響,整個凝暉堂只聽到林氏手中茶蓋的撞擊聲響,輕輕的,平時很是悅耳,這時卻令人毛骨悚然的。
“這呂婆子是個教訓,也給你們些警醒。”林氏緩緩地道,“園子里的人,不管她是福瑞還是不祥,主子們用了,就容不得你們置喙。這里姓徐,你們都是徐家的下人,主子們還用不著你們做奴才的指手畫腳,可明白?”
林氏的聲音越來越大,很有威勢,讓所有人都是一驚。這分明就是在公開給于媳婦撐腰,也順便敲打那些心里有鬼的奴才們。主子們做什么,奴才們只有遵從的份,誰要是敢指手畫腳,冒充主子,下場就是呂婆子那般。即便是有人眼盯著那二十兩銀子,卻也知道那二十兩銀子用不了多久,真正重要的是好差事和一輩子的體面。
“我自問我對得起你們這些個奴才,你們也別蹬鼻子上臉惹我發怒,仔細你們的皮。”林氏很少有這般嚴厲的時候,因此眾人都連忙稱“不敢,不敢。”
這時,芳草帶著人進了凝暉堂,臉色很不好看。芳草當著所有人的面,高聲道:“孫婆子畏罪自盡,上吊沒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