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的產業收益都不錯,拿出幾個來給妹妹添妝我贊同。只是這蜀州路遠,每天往返京都是個麻煩。”徐熹說的很有道理。
徐老太爺點點頭,嘆息道:“即便如此,也只能這樣了?!?/p>
“來年三月春耕,鋪子開張,想來一切都會回到從前。你說我們手里有大把的銀錢,要不要再買些莊子鋪子經營?”徐老太爺有他的想法。
徐老太爺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他現在有三個曾孫子,將來長大了必然要分家。喜哥兒是長子,自然分的多些,可那兩個也不能厚此薄彼啊。還有麗姐兒,將來不論是嫁了誰,怎么都是要十里紅妝的。再就是孫媳婦養好了身子將來還會生,能生幾個這都不清楚,這都要錢啊。雖說徐家現在的家底就是都掏出來再擁立一個皇帝也夠用,可也總不能就這樣止步不前啊。要不然早晚有揮霍完的一天。徐熹是個什么人,徐老太爺心里有數,他這個孫子讀書,做學問沒的說,可要他打理庶務,養家糊口,這就有點難了。孫媳婦倒是會打理庶務,也做得有板有眼,可到底是女流之輩,身子又因為連續的生產,流產而柔弱的很,總不能讓她熬壞了身子。既然他還寶刀未老,又有心有力,何不為孫子分擔分擔。
“祖父您要是喜歡就置辦些,不過千萬別累壞了身子。正好孫兒會提前到蘇州,莫不如讓孫兒幫著置辦一些?”徐熹還真不知道徐老太爺那么多的想法,只知道徐老太爺吩咐,他就去辦。
徐老太爺點點頭,頗有些滿意徐熹的態度。
年底,何氏與林氏開始與幾家關系不錯的人家送年禮,輕重薄厚自有說道,門道很深。曹夫人那里和沐恩伯府自不能少,而廖太太那里林氏也沒有怠慢。只有永寧侯府,林氏態度堅決地搖頭,怎么都不肯與永寧侯府有什么來往,即便是羅氏曾經給過她一封警告信。
一轉眼就過年了,空氣中飄著爆竹炸裂的火藥味和濃濃的食物香味,令麗姐兒和三個弟弟莫名的有些興奮。麗姐兒還好,可三個弟弟卻在屋子里跑來跑去,嘴里還大叫著各式各樣的聲音,愣是把埋頭苦讀的林瑯玕攪和的心思極亂,只好將科舉書本拋在腦后,抱著幾個孩子在院子里,長廊中,屋子里瘋玩,差點連吃飯睡覺都忘了。這時候的林瑯玕就是一個大孩子,本質與喜哥兒,樂哥兒和歡哥兒沒什么不同。
每當這時林氏則是又好笑又好氣的在一旁數落或是當作看不見,聽不見。而徐熹覺得孩子們和林瑯玕這樣刻苦的舅舅親近沒什么不好,也就放任自流了。孩子么,總不能指望他們像大人不動也不玩。徐老太爺更是灑脫,直接把孩子們的游戲看作是唱大戲,愣是當了觀眾還看得津津有味。林老爺和何夫人自然怕兒子把外孫們給傷到,總是直勾勾地盯著,后來看著沒什么事兒,這才放下心來,不那么提心吊膽的。徐燕看眾人都沒說什么也就不多事,只是拉著麗姐兒聊些首飾繡樣的話題。雖然正月里不能動針線,可徐燕依舊是惦記著她的嫁衣,總是尋思著哪里改改更加漂亮。
徐燕近來看著林瑯玕不再臉紅了,有的只是落落大方,不閃不避,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想來她是明白了許多,知道會和他走完一生的人是誰。徐燕本就是個聰明的女子,寬闊的康莊大道,她必是會全力以赴的。徐燕自身的改變是眾人都有目共睹的,這其中林氏最為高興,覺得她的辛苦努力沒白費。徐燕到底是從一個小家子氣的女子轉變為了出自書香門第的大家小姐,貞靜嫻雅,端莊大氣。
到了年初三,徐家并著林家一起請了戲班子,又邀請了幾戶會關系不錯的人家共賞。曹夫人來的最早,絲毫不避諱她與林氏的交情好。而曹夫人的婆婆也給小兒媳婦面子,與曹夫人一道來了:“早聽我家這個潑猴兒把林夫人天天掛在嘴邊上,如今一見果然是個伶俐人?!辈芾咸χ滟?。
何氏與林氏都有些受寵若驚,不管怎么說人家是禮部尚書的夫人,以夫為貴,品級比她們高,且年齡比她們長。
“不敢,不敢,哪里極得上府上的三奶奶,在她面前,我就是笨嘴拙舌的了?!绷质闲Φ挠H切,不卑不亢,風范由嘉。
曹老太太看著林氏溫婉又不諂媚的笑,心里有數,對小兒媳的眼光頗感滿意。不慌不忙,不急不躁,這林夫人到是個人物。
“我婆婆夸你,你就接著,哪里來的這些啰啰嗦嗦,酸的我牙疼!”曹夫人話一出口就惹得眾人大笑。
曹老太太也跟著大笑道:“看看我家的辣子,你們哪個家里缺這樣的人物就領回去吧!”眾人又是笑。
林氏仔細打量著曹老太太的表情,直覺曹老太太并無不喜,仙兒確實在婆家受寵,莫名地歡喜起來,扶著曹老太太就坐上了首席,又請其最先點戲。
曹老太太仔細看著戲單子,思來想去才點了一出《滿床笏》。這出戲喜慶,映襯著過年顯得是個好兆頭。
開戲之后,人人都盯著戲臺子,就連麗姐兒都目不轉睛。沒辦法,這個時代實在是沒什么娛樂消遣,有戲聽那就是奢侈享受了。況且麗姐兒的前世對戲劇還有點興趣,因此也不覺得難過。只是當麗姐兒看到芳草沉著臉湊近林氏耳語一番之后,林氏驚恐的臉色,莫名的心就提了起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