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想讓徐家的小姐嫁過來!”那小廝見了銀子移不開眼去,無防備地道。
張媽媽心里驚疑,面上不顯,笑盈盈地送走了那小廝才回了羅氏那里。
張媽媽把打探到的消息絲毫不露的告知了羅氏,等著羅氏示下。羅氏聽了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做,有點猶豫不定。她是對徐家有些怨恨,時刻想報復。可現在的情況她倒覺得不好不和徐家打聲招呼。不管怎么說,侯爺已經失了圣心,現在得罪徐家確實不是時候。而且那孽障要是辦成了這事兒,恐怕到最后得益的還是那個孽障。這事兒對她和兒子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既如此就不能讓那孽障成了事,相反還得讓徐家有所防備。
“備筆墨,我得寫封信。”羅氏吩咐。
張媽媽什么都沒問就開始張羅,她深知侯夫人會做出對自己最好的選擇。
羅氏思路清晰,寫的也快,不一會兒就封了信,要張媽媽親自送出去。
“你怎么會見到沐恩伯?”林氏問。
“我和督察院的同僚今天約好了要去西山踏雪賞梅,不想在西山遇見了禮部的人。于是兩股人就合成了一隊,一起賞玩。沐恩伯在禮部做官,今兒偏巧他也在,大家就閑聊了兩句,與我很是投契。接著我們二人就下了盤棋,他還邀我去他家賞玩字畫。”徐熹說道。
“原來如此,你覺得他和小姑子般配嗎?”林氏問道。
“兩人站在一起倒是神仙眷侶,只是不知道性情脾氣如何。畢竟為夫也僅僅見了這一面,不清楚他平時是什么樣子。”徐熹這話說得中肯,他只是覺得沐恩伯棋風平和,人品如棋品,性子應該也平和而以。
“我看著意思,覺得祖父對這門親事還是很贊同的,只是還要再仔細打探。”林氏把祖父的意思透露給徐熹。
“要不現在就置辦嫁妝?”徐熹覺得這事只要祖父同意就沒有什么問題。
“八字還沒一撇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姑娘是恨嫁了!”林氏嗔怒了徐熹一句。
徐熹笑了笑,接著道:“永寧侯府以后遠著點,那家人不是狠毒就是拎不清,我們可別摻合進去。”
“知道了,剛剛祖父也囑咐過。我只是沒想到好歹也是侯府,卻烏七八糟的。”林氏蹙著眉頭道。
“對了,你那朋友是嫁進了禮部尚書府,對吧?”徐熹問的是曹夫人。
“對啊,我是真沒想到她父母果然是慧眼獨具。當年有多少人說我那朋友嫁的不好,可如今看來竟然是一場大造化。”林氏對于曹夫人嫁的好感到高興。
曹夫人娘家姓黃,祖籍在遼東一帶,祖父是當地的土財主,很是富有。黃老爺子是很有錢,可是大字不識幾個,總覺得腰桿子不直,欠缺點什么,于是對他的獨子教養的嚴格,只盼著他能好好讀書,將來做官。不想,曹夫人的父親,黃老爺還真是個讀書的料子,科舉入仕,又借著家里的錢財,到底在京都謀了官做。于是黃氏一族舉家進京,在京都立了足。
林氏與曹夫人相識也就是曹夫人隨著父母進了京都之后。曹夫人是遼東人,說話有口音,性子也爽朗到有些潑辣,不似一般人家的小姐,嬌滴滴的。再加上出身是個土財主的孫女,所以在當時貴女的圈子里不太受歡迎。可林氏性情隨和,與曹夫人的脾性倒是有些互補,這才有了交情。后來就是黃老爺給女兒許了一樁婚事,是一個七品小官吏的小兒子。當時不管是誰,包括黃老爺子都對這樁婚事頗有微詞,只覺得孫女這是低嫁了。可事已至此,成了定局,也就說說算了。之后就是曹夫人帶著豐厚的嫁妝跟著夫家去了東北一帶做官,林家出事她也不知情。
曹夫人本就是遼東人,跟著夫家回了祖籍更是如魚得水,日子過的順心不說,還因為大筆的嫁妝支撐了戰亂時期的夫家一陣子。因此曹夫人的公婆對她很抬舉,妯娌三個,數她最得老兩口喜歡。而曹夫人的相公,曹家的三兒子因為生性溫厚,對曹夫人的性子既羨慕又喜愛,夫妻和睦,所以房里一直也就是曹夫人一個,通房小妾一個沒有。曹夫人先后生了兩個兒子,也都聰慧異常,很得長輩們喜愛。現如今曹夫人的公公做了禮部尚書,丈夫也跟著在吏部謀了缺,她也就活的更滋潤了,連“愁”字怎么寫都不知道了。
這時一個小丫鬟來傳話,只說永寧侯夫人身邊的張媽媽求見林氏。這讓林氏和徐熹都面面相覷,莫名其妙。可人都來了,總不能怠慢,于是林氏就拾掇了衣裳去見那位張媽媽。
張媽媽對著林氏行禮,恭恭敬敬地遞上了羅氏的親筆信。林氏看到張媽低眉垂眼的站著,只覺得侯夫人的親信都是個人物。林氏當著張媽面拆了信件,看過內容之后差點暈過去,失聲對著張媽媽道:“這些可都是真的?”
張媽媽不置可否的點頭,道了一聲“是”。
林氏心里恨的牙癢癢,只覺得永寧侯府是塊狗皮膏藥,臭的很,也粘的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