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原不由蹙了蹙眉。
“大哥哥怎么了?”踮著腳尖,往遠處臺上張望的西丸未梨轉過頭,對東野原問道。
“沒什么。”
東野原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沒發現人,對方的目標也不是朝著他或者西丸未梨來的,東野原就沒打算說出來讓西丸未梨擔心。
但西丸未梨的【諦聽】不僅能夠分辨別人的善意和惡意,在“測謊”這一方面也很有一手,不過她見東野原不愿多說,卻也不多問,只是仰著小臉甜甜一笑,小手悄悄地抓緊了東野原的衣角。
不管發生什么。
跟大哥哥在一起就好。
交流會的臺上。
蓋烏斯萊茵和桃宮臨也兩人相對而立。
身形嵬峨的桃宮臨也抬起目光,視線第一次肆無忌憚地落在眼前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身上,看著那熟悉的陰戾面容。
他這才恍然發現,那么多年過去,當初那種有如炙熱巖漿般流動在血液中的殺父之仇早已經冷卻。
這種冷卻并不代表著他不再想去復仇。
而是這股當年熔漿般盤踞在血液里的仇恨,在這些年冷卻成了極北之地的萬年不化的堅冰,隨著血液一起流動覆蓋著他的心臟,讓他在這段等待的歲月里那顆“復仇之心”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十年飲冰。
如今再見到仇敵。
于是,
冰寒的堅冰開始融化!
血液也重新變得滾燙!
那股復仇的力量再次在體內順著血液開始循環流淌,讓他的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沸騰的殺意!
“我以為桃宮的兒子會比他的父親更聰明一些。”
對面,蓋烏斯萊茵抬起那雙漆黑的豎瞳,語氣平淡地注視著說道,“或者能從他父親的死亡中,吸取到一些人生的經驗和教訓,比如怎樣才能安穩地度過這一生。”
桃宮臨也那好似無時無刻不擰在一起的眉頭微微上挑,看了蓋烏斯萊茵一眼說道,“如果你在嘗試激怒我,那么其實并沒有這種必要,因為我今天站在你面前,發現你對我父親的死沒有任何悔意和愧疚,已經非常非常的憤怒了。”
“悔意和愧疚?”
蓋烏斯萊茵聞言微微一怔,他笑容有些譏嘲地搖了搖頭,“那是你們人類才會有的愚蠢的情緒,任何事情都會在事后懊悔,可惜那并不是我的風格,我從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值得我去懺悔的事情。”
“沒有任何一件事嗎?”桃宮臨也輕聲地說道,“你當年來到桃宮道場學習古流劍術,其余師伯和弟子都反對,是父親力排眾議,贊你雖為天人卻天賦出色,將你收入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