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自上,但見黃元吉越轉越快’如白云蒼狗’縹緲無蹤’玄妙子連聲吆喝,聲音中透著又是憤怒,又是惶急,加催功力后,更是風聲大作,隨著每一個動作,都能刮起一道氣流,飛沙走石,偏生對手那邊發(fā)不出半點聲息。
一者動如霹靂,一者靜如止水,如今觀戰(zhàn)的人都不是只會看熱鬧的門外漢,自然明白究竟誰高誰低。
六道的教弟子知曉許多武道義理,如九陰九陽,乾坤大挪移等,哪個不是高深莫測,常人窮盡畢生之力也難以探盡,可這些知識卻始終歸于書面,沒有轉化成實際的能力,而一旦進入到激烈戰(zhàn)斗中,那些堆藏起來的知識就被觸動,消化吸收,激發(fā)潛能。
初時黃元吉還需要全力應對,才能避免被玄妙子傷到,斗到中間他已經(jīng)游刃有余,立于不敗之地,令對方不可能觸摸到他,到末期時他甚至能反客為主,掌握主動權,牽著玄妙子的鼻子走,偶爾還能戲耍一下。
玄妙子身如白猿迅猛,拳勁拉出了破空音響,可黃元吉就如跳蚤般,輕松從他頭頂躍過,半途中還用腳底蹭了一下他的頭皮。
他心中怒火乍起,返身連出七道破空爪勁,然而盡數(shù)落空,卻是空無一物,疑惑間屁股就挨了一腳,勁力不大,卻剛好能踢動他,身子向前哴蹌一步,差點摔倒。
黃元吉的小動作非常之快,就連玄妙子本人都看不清楚,何況他不追求力量,出手就縮回,更是快上加快,外圍觀戰(zhàn)的人就更難察覺了。
于是擂臺上就出現(xiàn)了一副奇怪的場縈,玄妙子竟然連平衡都保持不住,時不時身體要,莫名其妙的抖一下,露出各種怪異的姿態(tài),狼狽不堪。
不知是誰發(fā)出了撲哧的笑聲,隨即就像是病毒感染一樣,周圍的人也忍不住笑出聲,接著又影響到越來越多的人,一些并不打算笑出聲的人也在氣氛影響下,無奈的輕笑。
笑聲連綿成一片,終于進入玄妙子的耳中,令他羞憤難當。
“你為什么不反擊?”玄妙子停住了動作。
黃元吉不急不緩道:“因為家?guī)熃淮^,念尊下有情有義,感人肺臟,特令弟子不得還手,以全尊下同門情誼。”
令對手的行動受到輿論制肘,這本是玄妙子期冀達到的目標,可現(xiàn)在聽到這番言語,卻是分外刺耳,尤其是對比雙方的外表,一者身上滿是粉塵,還有許多類似腳印的污跡,一者卻是片塵不染,甚至連動作都沒有變過,依舊是雙手負于背后的高人姿態(tài)。
不提玄妙子此刻復雜的心理變化,連觀眾都不耐煩了。
“下去吧,反正繼續(xù)戰(zhàn)下去也沒什么意思,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就是,老是叫人家讓你有意思啊,臉皮也不帶這么厚的。”
“連人家弟子的一根毛都傷不了,就這樣的水準還想挑戰(zhàn)他們的掌門,這根本是自取其辱啊,找死也不是這么找的。”
“玄鶴子的名聲不好,可輕功還是挺出名的,沒想到他的師兄居然只有這種水準,平白給自家?guī)煹軄G臉,幸好六道教的掌門沒有出馬,否則不是敗得更慘。”
聚集在這里的都是江湖人,不管道義如何,一切還是看本事說話,若玄妙子展現(xiàn)出壓倒性的實力,別人會稱贊他甘蘇兄弟兩肋插刀,公義雖有愧,卻盡了私情,可現(xiàn)在他是壓倒性的失敗,那他的行為就是不自量力,再叫囂復仇也只是喪家犬的咆哮。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江湖終究是靠拳頭來說話的,情緒煽動得再好,也不如一招敗敵來得更震撼。
玄妙子站在原地,臉色發(fā)白,他的計劃本是完美,只是沒想到彼此的實力差距竟是如此懸殊,明明從收集的情報來看,六道教的掌門岳鼎根本殺不了自家?guī)煹埽舴切Q子孤身進入摩訶寺,身陷敵營,被前后包圍,失了退路,應該能逃出生天的。
按照這樣的估算,他對上岳鼎勝算至少是五五開,再加上心理攻勢,就在七成以上。其實他跟玄鶴子的關系并不好,只是想以此為借口,擊敗六道教好在青武大會上揚名,尤其是最近六道教聲名鵲起,作為墊腳石再好不過。
豈料這般估算竟是遠遠低估了對方的實力,自己居然連一名不還手的弟子都贏不了,一場戰(zhàn)斗,貽笑大方。
他心知已是顏面掃地,不僅自己,連帶師門也要被瞧不起,此刻哪怕放句狠話,也是自取其辱,反被人笑話,便頹喪著臉,迅速跳下擂臺,鉆入人群中,以過人的輕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