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鼎自是不會拒絕,三人快馬加鞭,循著左朱殷一行人留下的蹤跡,一路追去。
對方并沒有特意消除痕跡來避免被人追蹤,畢竟誰也不會閑得無聊,在沒有征兆的情況下也要特意去隱匿行蹤,何況他們一行十余人,想完全隱藏行蹤也是件相當困難的事。
可是,三人追了大半天,發現仍是遲了一步,在最近一家休息的客棧處打聽到,左朱殷等人在三個時辰前已經離開,而且從離開的方向上判斷,應該是修真坊市,想來是因為水流源頭被人下毒一事,擔心事關重大,必須及早提醒家主,而用紙鶴又說不清楚,因此顧不得挪移法陣的巨額費用,毅然選擇了最省時的方法,岳鼎早有心理準備,沒有抱怨什么,畢竟與左朱殷等人分離后,他們為了找hua天王的居所,一來一回用去了將近兩天時間,就算現在連夜追趕,追不上也是預料之中。
幸好三人皆是內功深厚,寒暑不懼,無畏疲勞,就算連戰三天三夜也沒事,否則光是連夜的騎馬追趕,就能活活累得吐血,比如那三匹馬在抵擋目的地后就給累得趴下,直吐白沫。
使用大挪移陣法選擇了距離邊關最近的一處傳送地點,三人不停歇,當地采辦馬匹繼續上路,途中也沒有找酒樓用餐,而是服用了六道教特制出產的行軍丹,一顆下去能讓常人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都沒事的軍糧藥丸,純粹果腹用的東西。
法琉璃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指點方向,如此又趕了一個半時辰的路程,終于到了左家司馬府。
剛剛趕到門口,三人就察覺到了異樣,不但過于安靜,空氣中更是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還是遲了嗎……”
法琉璃輕聲喃喃著,透露著來不及挽回的無奈,岳鼎跟山子巽也是面色凝重,他們在推理的時候就想到過這一可能,現在不過是驗證了猜想,心情卻沒有因此而變得好過。
走進大門內,便看見無數尸體躺在庭院中,有家丁,有丫鬟,有老人,有小孩,還不乏身強體壯,驍勇善戰的精兵,全部躺在地上,幾乎堆滿了地面,讓人走路都無處下腳。
“連嬰兒都不放過……”
岳鼎躬下腰,伸手將那名緊緊抱著孩子,死不瞑目的母親閉上眼睛——這對母子同時被一柄長矛貫穿,連在了一起。
除此以外,還有許多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被殺死,死狀不一,頗為凄慘。
岳鼎一雙手捏成拳頭,一股無名怒火在xiong腔內熊熊燃燒,卻又無處發泄,只得強行壓住,雖然這些人與他素昧平生,但屠殺無反抗之力的無辜者,實在是觸犯了他的〖道〗德底線,何況從現在的痕跡來看,還有許多人在臨死前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被殘忍的手段殺死。
法琉璃這名老江湖也氣得渾身直哆嗦,可平時極容易暴躁的她現在卻表現得異常有抑制力。
三人中最冷靜的當屬山子巽,他翻幾名死者尸體,查看傷處后,判斷道:“兇手數量很多,至少在五十人以上,而且使用的兵器各異,并不統一,從現場留下的兵器種類來看,行兇者與莽荒脫不了關系。”
他就像是一名驗尸官,麻木的翻著尸體,冷靜的進行分析,仿佛看見的不是血肉,而是人偶。
法琉璃對他的態度心生不快,但沒有斥責什么,因為她知道山子巽的做法才是正確的,憤怒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趁著現場未被破壞,人死了還沒多久,冷靜且理智的尋找線索,追查兇手才是當下最該做的事。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正確就讓人高興,理性和感性總是矛盾的。
岳鼎最明白自家兄弟,也很快冷靜下來,從一具尸體上抽出了一根木制的長矛,入手感覺頗沉,卻是一種硬木,硬度不輸給鋼鐵,頂端有著明顯用利器刻意削尖的粗糙痕跡,類似學生用小刀削鉛筆,這種并非制式的原始兵器,顯然是莽荒人常用的武器。
“結合水源下毒之事,種種事跡都將矛頭指向莽荒,看來這一回也是出自他們之手。”
山子巽搖頭道:“不,應該是有人假冒莽荒士兵,故意栽贓。”
“你是如何……”岳鼎正要詢問,卻聽見屋內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哭泣聲。
(造化齋主:人一旦松懈下來,就很難再擰上螺絲,加把力,爭取回歸以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