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默雖然酒意上來了,但他心里很清楚,聽完林弘天的話,呼吸變得急促,兩只手撐著桌子站起來,身體往對面的林弘天那邊傾了傾,壓著聲音問:“林哥你到底想說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向默又到底是誰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林弘天避開向默的問題,又扭頭看向淮煙,話也是朝著淮煙說的,“我是為了向默好,找不到的人就別找了,就到東區(qū)為止吧,到此為止吧,你也完全可以跟向默一起生活,其實什么都沒變,不是嗎?”
他又嘆了口氣,一瞬間又老了幾歲:“迷尹街的東區(qū),是迷尹街的垃圾處理中心,而迷尹街呢,又是誰的垃圾處理地?你們都是聰明人,有時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有些平衡,是不能被打破的,換句話說,打破平衡的代價,不是你們能承擔(dān)的。”
林弘天讓人放了齊燁梁幾個人,一個人站起來走了,很快消失在街口。
向默喝多了,但他沒讓淮煙喝一滴。
向默有些站不穩(wěn),淮煙握著他手往前走:“為什么一定要替我擋酒。”
“你不用跟迷尹街扯上關(guān)系。”
向默身上的酒味被風(fēng)吹著繞進(jìn)淮煙鼻子里,他好像也有些醉,渾身輕飄飄的。
淮煙手握得更緊了,指腹用力貼著向默手背:“可你就在迷尹街。”
離開熱鬧平和的老街,路邊依舊有人打架,孩子跟人搶食,無家可歸的人就睡在橋洞里。
向默回頭看了眼已經(jīng)很遠(yuǎn)的街口:“因為我不想看別人強(qiáng)迫你。”
那我教教你
齊燁梁開車追上淮煙跟向默,把車停在路邊,摁了兩聲喇叭。
淮煙拉著向默坐上后排車座,副駕跟后排還坐著另外兩個人,一上車就聽到他們?nèi)齻€人一起罵罵咧咧,說著剛剛不應(yīng)該出紅桃k,要是留一手,他們準(zhǔn)能贏。
“你們剛剛干什么了,”淮煙聽得一臉懵,“林弘天有沒有為難你們?”
齊燁梁說:“倒是沒有為難,一開始就是不讓我們離開,后來說一起打牌,說我們只要贏了就可以走了,誰知道他們那幾個人手氣那么好,我們一晚上輸了不少。”
淮煙:“……”
向默插了一句:“他們里面有開賭場的,你們怎么贏得了千王?”
幾個人恍然大悟:“靠,怪不得,我就說這一晚上運氣太差了。”
幾個人又是一陣罵,說去他大爺?shù)模嚧巴膺倌伎祀x開迷尹街了,還嚷嚷著要他們還錢,說下次一定要找回來。
淮煙現(xiàn)在能確定的是,林弘天對他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惡意,但林弘天一定知道很多事。
今天的飯局,是林弘天對他們的警告,更是對他們的提醒。
他們所有的行動,一直都被人暗中觀察著。
這才是最恐怖的。
離開迷尹街的那條路,有車跟他們是同一方向,都是從迷尹街進(jìn)入地下城的。
淮煙在這里待了兩個多月,他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清晨的迷尹街,從那些大門小洞里會鉆出很多地下城的人,他們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有的是世家貴公子,有的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