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顧宴辭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透過玻璃窗,他能看到樓下客廳里蘇韻安靜的側影,“還有那個韓景陽,我要他們為今天的事,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明白。已經按您的意思開始收集韓家的所有材料,尤其是稅務和項目上的問題。韓景陽本人,在進去之后,也會有人‘好好關照’。”
“做得干凈點。”顧宴辭的語氣淡漠,“我要他們再也翻不了身。”
“是!”
掛了電話,顧宴辭站在窗前,夜色濃郁。樓下,蘇韻似乎正輕聲安慰著母親,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冷靜堅韌。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深邃的含情眼里,翻涌著保護欲和某種更為隱晦卻強烈的情感。
這個家,他在意的人,誰也別想動。
誰動了,誰就要萬劫不復。
夜深了。
別墅二樓的走廊靜悄悄的,只有壁燈投下柔和的光暈。蘇韻的房間門虛掩著,她剛洗完澡,避開傷口小心翼翼擦著頭發,另一只手拿著顧宴辭給的新手機,正在導入備份數據。
門外傳來極輕的叩門聲。
“進。”蘇韻應道。
門被推開,顧宴辭端著杯溫牛奶走進來。他已經換了家居服,柔軟的布料削弱了些許他白日里的冷硬,但那雙含情眼里的深沉卻絲毫未減。
“阿姨讓你喝的。”他將牛奶放在床頭柜上,目光自然地落在她剛吹得半干、蓬松微卷的長發上,隨即移向她裹著保鮮膜以防沾水的手背,“還疼嗎?”
“還好,沒什么感覺。”蘇韻放下毛巾,拿起牛奶抿了一口,溫度剛好。她抬眼看他,“你還在處理事情?”她剛才似乎聽到他書房隱約的動靜。
“一點收尾。”顧宴辭輕描淡寫,視線在房間里隨意掃過,像是在確認她這里一切安好,最后又落回她臉上,“別熬太晚,醫生說要休息好。”
“知道。”蘇韻點點頭。兩人之間有種微妙的安靜,不尷尬,卻縈繞著一種白日驚險過后、深夜獨處時難以言喻的氛圍。
顧宴辭似乎想說什么,目光在她平靜的臉上停留片刻,最終只是道:“有事叫我,我就在對面。”
他的房間確實就在她對門。
“嗯。”蘇韻又應了一聲。
顧宴辭沒再多留,轉身離開,輕輕帶上了門。
蘇韻聽著門外腳步聲遠去,低頭看著杯中晃動的奶液,又看了看床頭那堆藥袋。他做事總是這樣,看似強勢不容拒絕,細節上卻又周到得讓人挑不出錯處。這種保護,密不透風,讓她習慣獨立的心偶爾會生出一種陌生的依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