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手臂不自然地耷拉著,還有人蜷縮著按住小腹,身子時不時抽搐一下。
他們的手腳都被粗鐵鏈鎖著,鐵鏈與木欄碰撞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如同待宰的牲畜般任人擺布。
孫念聰只看了一眼,就嚇得臉色煞白,慌忙移開視線。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若是自己惹惱了晏鳳樓,恐怕下場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怎么了,阿聰?”晏鳳樓順著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明知故問道,“在看什么?”
“沒,沒什么……”孫念聰結(jié)結(jié)巴巴地應(yīng)著,聲音發(fā)顫,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哦,你是在看黎兄的隨從啊。”晏鳳樓語氣輕松,“他們身子骨都還算結(jié)實,就是些小磕小碰,養(yǎng)幾日便好了。”
黎昭群在一旁聽得心口發(fā)緊,拳頭攥得更緊,指節(jié)“咯吱”作響。
小磕小碰?阿魚叔前幾日被打得只剩半口氣,林十的胳膊差點被生生打斷,這叫小磕小碰?
可他什么也不能說,只能死死咬著牙關(guān),任由翻涌的憤怒在胸中翻滾,咬緊了下唇。
好在這時,一名探子快馬奔來,翻身下馬后快步湊到晏鳳樓旁,壓低聲音,耳語了幾句。
晏鳳樓聽后眉頭微蹙,轉(zhuǎn)瞬又舒展開來,笑意依舊云淡風(fēng)輕。
“前方官道上有小股山賊設(shè)卡,”他轉(zhuǎn)向黎昭群,桃花眼中漾著幾分戲謔,“黎兄覺得,該如何應(yīng)對才好?”
黎昭群心頭一緊。
不清楚晏鳳樓何意?
但他還是強作鎮(zhèn)定:“晏兄麾下護衛(wèi)眾多,個個身手不凡,想必應(yīng)付這些山賊不在話下。”
“哦?黎兄對我這般有信心?”晏鳳樓挑了挑眉,“那若是真遇上麻煩,黎兄可要助我一臂之力啊。”
“……這,自然。”黎昭群咬著牙應(yīng)道。
隊伍重新啟程,不到半個時辰,前方果然傳來一陣喧囂。
十幾個蒙面大漢從山林里猛竄出來,手中刀斧在日光下閃著冷光,扯著嗓子吆喝:“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為首的大漢滿臉橫肉,絡(luò)腮胡遮住半張臉,聲音粗得像砂紙磨過木頭:“識相的趕緊把值錢東西都交出來,爺爺們心情好,還能饒你們一條小命!”
晏鳳樓的護衛(wèi)們幾乎在山賊現(xiàn)身的瞬間就動了。
拔刀的脆響整齊劃一,寒光乍起時,配合默契無間。
他們的刀法沒有多余的招式,每一刀都直取要害,凌厲得像冬日的寒風(fēng),招招狠戾致命,半分情面不留。
只聽兵刃交擊聲、慘叫聲此起彼伏,寒光里裹挾著飛濺的血花,濺在枯黃的草葉上,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