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想永遠都這樣靠在趙容朗的肩膀上,從此不必再焦慮,再難受了。
等到兩人回到柳蕊的房間里,趙容朗就請人端來了干凈的水,拿了傷藥來。
“小姐,趙公子,水來了。”丫鬟端著熱水和巾帕走了進來。
“嗯,放在桌上。”趙容朗點點頭,又轉頭對門外問道:“大夫去請了嗎?”
“已經派人去了。估摸著還要兩刻鐘才能到。”丫鬟恭敬道。
柳蕊這時才回過神來,連忙搖頭道:“不必請大夫了,我沒什么大礙的。”
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但因著面容蒼白無血,反倒是襯得那雙因哭泣而紅腫的眼睛更加顯眼。
趙容朗擰干熱毛巾,先輕輕擦拭她的臉頰,動作溫柔而細致,“怎生哭得眼睛這般腫?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柳蕊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只是低聲重復道:“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我就是,就是沙子進了眼睛……而且,大夫就更不必,我沒事的,犯不著的……”
趙容朗嘆了口氣,知道她倔強的性子,便揮手讓丫鬟通知不必請大夫了。
“那讓我看看你的手。”趙容朗拉過她的手,指尖輕輕撫過她的掌心。
柳蕊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掌因為方才撐地而擦破了皮,有幾處小小的傷口,看著血肉模糊,但其實并不嚴重。
“沒什么大礙的……”
趙容朗卻并不這么認為,他小心翼翼地把傷口處的小石子剔出來,然后用清水清洗干凈傷口,再接過丫鬟遞來的藥膏。
他挖出藥膏,小心地將其暖熱,然后再涂抹到柳蕊的傷口上,動作很是小心細致,生怕弄疼了她。
柳蕊靜靜地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心中泛起一陣陣酸澀。
自從兩人說開心意,定了親事后,趙容朗就一直這樣細心地照顧她,呵護她,從不肯讓她受過半點委屈。
可今日,她卻在外頭受盡屈辱……
想到今后,可能再也趙容朗可能再也無法這樣溫柔的對待她,而是會轉而對別人……
她這眼淚就又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怎么又哭了?”趙容朗抬頭,看到她淚流不止,連忙放下藥膏,手忙腳亂地替她擦拭眼淚,“可是我下手太重,弄疼你了?”
柳蕊搖了搖頭,淚水卻是怎么都止不住地滾落:“不,不是的……”
趙容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輕輕握住她的手,聲線溫柔地哄道:“阿蕊,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模樣。是不是外面有人欺負你了?”
一提到欺負二字,柳蕊的淚水更加洶涌,卻不肯回答。
趙容朗嘆了口氣,輕輕捧起她的臉,認真地看著她淚眼婆娑的眼眸,“阿蕊,我們是未婚夫妻,應當同甘共苦的,不是嗎?你若是有什么煩心事,盡管告訴我即可。”
他的語調太過溫柔,讓柳蕊的心不由一顫。
她多想告訴他一切。
但想到阿宛的安危,她又不敢冒險。
“阿容……”柳蕊輕喚了一聲,聲音哽咽,“我,我沒事……我就是擔心阿宛……”
這倒不是謊言,她確實深深擔憂著阿宛的安危。
趙容朗聞言,心底也是一酸,將她輕輕摟入懷中,輕撫她的后背:“我明白,我也很擔心阿宛。但阿宛素來聰明伶俐,哪怕進了宮,但是她醫術高明……定然能平安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