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飛鳳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柳蕊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滾落。
她心中的痛苦與絕望如同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柳小姐?”
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柳蕊猛地抬頭,只見黎昭染站在門口,眼中滿是關切。
周圍其他的看客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黎、黎公子?”柳蕊慌忙擦干眼淚,強作鎮定,“你怎么……”
“你沒事吧?”黎昭染緩步走入雅間,反手合上了房門,遮擋住了外面的視線。
柳蕊愣了一下,明白過來,黎昭染離開后并沒有真的走遠,是等江飛鳳走后才回來的。
“多、多謝黎公子好意?!绷锏皖^道謝,羞愧難當,“只是,我……”
“你是為了救阿宛,對嗎?才會任由江飛鳳羞辱,是嗎?”黎昭染輕聲問道,眼中滿是了然。
柳蕊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你怎么知道?”
黎昭染在她對面坐下,為她斟了一杯茶:“我聽說阿宛揭了皇榜,隨后被請入宮為陛下看診,至今未歸?!?/p>
“你為了救她,向江飛鳳求助,是因為江首輔頗得圣眷,權勢赫赫,能夠將阿宛平安帶出宮,對嗎?”
柳蕊默默點頭,淚水又模糊了視線。
原來,黎昭染早已看透了一切。
“柳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黎昭染輕輕嘆了口氣,“但你可曾想過,以阿宛的性子,若她知道你為了救她,犧牲了與她哥哥的婚約,她心中又是作何感想呢?”
柳蕊怔住,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她會難過的,不是嗎?”黎昭染繼續道,“她會因為自己而導致你與趙容朗分離,而愧疚不已。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柳蕊低下頭,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黎昭染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直擊她的心口。
她其實不是沒想過,只是比起這些,她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救阿宛,她沒辦法看著阿宛在宮內遇到危險,也不想再看到趙容朗郁郁寡歡,提心吊膽。
可同樣的,若阿宛知道她為了救她而與趙容朗退婚,恐怕也不會開心……
“況且,你與阿宛是好友,”黎昭染的聲音更加溫和,“但趙容朗也是趙宛舒的兄長。若你與他的退親,趙兄難道不會痛苦嗎?這對阿宛而言,亦是會令他們兄妹鬩墻,也是無異于雪上加霜的。”
柳蕊默默地流淚,腦海里是一片混沌。
她既想救阿宛,又不想傷害阿容,更不想讓阿宛因此自責。
怎會有如此兩難的處境?
“黎公子,我、我該怎么辦?”柳蕊哽咽著,聲音里滿是迷茫。
黎昭染沉思片刻,緩緩開口:“柳小姐,我們都在打探宮內信息。而且,阿宛醫術高明,說不得能另辟蹊徑,能夠平平安安……”
柳蕊微微一怔,驀地驚喜道:“可是……莫非你是有什么消息?”
“我是說,也許我們都不必如此悲觀。”黎昭染望著她,慢慢道:“而且,江飛鳳未必會信守承諾。她要的只是看你痛苦,逼迫你與趙容朗分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