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認出了江飛鳳,朝著他使了個眼色,“別跟人對上!那不是咱們惹得起的人家,快快走!”
那漢子就這樣被拖出了人堆,一路拉到了三樓雅間,才憤憤不平地甩開手,“你這是做什么?我難道還會怕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她,你是不必怕。但她后面的大人物,卻由不得你輕視的。”好友嘆氣道。
“她爹難道還能是什么大官不成?養出這樣刁鉆的女兒,也不怕惹是生非后,丟了官!”那漢子冷冷道。
“他會不會丟官,我是不清楚。但你要是不管管你的嘴,恐怕會丟命!”好友提醒道,“她爹乃是京中最炙手可熱的江首輔!”
那漢子臉色一變。
“現在知道怕了吧?”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江小姐出身好,就是脾氣不大好,故而京中見著她,就得繞道而行。估計那小姑娘就是得罪了她,所以要受她一番氣。你要是湊上去,回頭仔細把自己給折進去。”
聞言,那漢子也只能哀哀嘆氣一聲,惱道:“這些官宦子弟,最是欺人太甚!我就是為那小姑娘鳴不平,可憐見啊……”
兩人邊說邊走進了雅間,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旁邊的雅間里,硯臺給自家公子倒了杯茶水,小聲道:“公子,樓下的吵鬧好像是江飛鳳所惹。看來,這江家如今當真是高調得很呢!”
黎昭染表情冷淡,翻弄著手上的書籍,慢慢道:“且去瞧瞧是誰家姑娘,若是過分,且想個法子阻一阻就是。”
硯臺眨了眨眼,“那豈不是要得罪江飛鳳?府中不是不叫咱們與江家打交道嗎?”
“江家再如此刁鉆跋扈,早晚也是要走上那條道兒的。我也不是要與他們作對的,就是且別叫他們鬧出人命來,砸了咱們樓子的生意。”黎昭染平靜道。
這清風樓如今的背后東家就是黎昭染。
“是。小的省得了。”硯臺福了福身,又把熱茶給煎上,就快步往外走了。
黎昭染隨意翻著書冊,眸光卻是逐漸變得悠遠。
而這邊,江飛鳳見那人離開,又把目光移回到柳蕊身上,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
“等等。”
柳蕊眼疾手快,抓住江飛鳳的衣擺,她閉上眼,淚水無聲地滑落,“我磕。”
聞言,江飛鳳重新坐了下來,老神在在地抬眼看她。
柳蕊跪在地上,全身因為羞辱和掙扎而微微顫抖,她俯下了身,重重磕了一個頭。
這個磕頭,重重落地,聲音響亮。
這徹底地把柳蕊的脊骨給打碎了。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落在地上。
江飛鳳看著她泣不成聲,渾身顫抖的樣子,心中那股復仇的快意達到了頂峰。
她滿意地點點頭,但還不打算就此罷休:“很好,但這還不夠。我要你說,你不配做趙容朗的妻子。”
柳蕊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江飛鳳:“江小姐,你……你不能這樣……”
“怎么這樣?”江飛鳳冷笑,眼底滿是惡意:“當初趙容朗,因為與你的婚約,拒絕了我,讓我顏面盡失!你做了我的墊腳石,搶走了原本屬于我的人,現在又來求我?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你若想救趙宛舒,就必須付出代價!”
柳蕊跪在原地,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想起與趙容朗的點點滴滴,想起他溫柔的眼神,想起他們一起規劃的未來……這一切,真的要為了救阿宛而放棄嗎?
可如果不這樣做,阿宛可能會遭遇不測,阿容會痛不欲生,她自己也會心如刀割,一輩子活在自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