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兒,每每江飛鳳想起來,就如遭火焚。
柳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也不敢反駁,只是低頭輕輕咬住唇角,忍下心口的難受,緩緩道:“江小姐,我今日請你來,是……是有要事相求。”
“有要事相求?”江飛鳳聞言,角勾起譏諷的笑容,聲音輕慢,“你有什么要事求我?或者說,以你我的關系,我憑什么要幫你?”
柳蕊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江小姐,從前種種,是我對不住你。你想如何對我,都成。”
“我今日是為了阿宛的事情來的。”
“趙宛舒?”江飛鳳扯了扯唇角,語氣冷漠,抬手撥弄著蔻丹,明知故問道,“我聽說,她如今身在宮中,為陛下看診,那可真是風光得很呢!你又為何要為她求我?”
柳蕊如何聽不出她的顧左右而言他,她硬著頭皮,咬緊唇瓣,結巴得愈發明顯:“阿宛她……她被困在宮中已經半月有余了。我們都……都很擔心她……希望她能出宮……但,但我們都沒有任何她……她的消息……”
說到此,她抬起頭,看向江飛鳳,懇求道:“江,江首輔乃是朝中……最,最炙手可熱的大……大官,我想求求江小姐……能,能幫我救救阿宛!”
江飛鳳聞言,眉頭高高揚起,嘴角上揚,笑容是遮掩不住的幸災樂禍,“這可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啊!”
“從前她對著我,可是趾高氣揚的緊呢!怎么?如今進了宮,就如被拔了牙齒的老虎了?竟是要你求到我跟前來了?”
“江小姐……”柳蕊鼓起勇氣,祈求道,“我知道……您心里不快!但,但只求您能幫幫忙……”
若非是他們毫無辦法,她是不會求到江飛鳳的跟前來的。
“幫忙?”江飛鳳接過丫鬟捧上來的茶水,輕啜一口,笑意愈發燦爛,“我為何要幫你們?趙宛舒不是自詡有本事嗎?那就自己堂堂正正從宮廷里出來就好,說不得還能混個御醫當當呢!”
“哦,我忘了,女人不能當御醫呢!但從前你們對我的羞辱,我可都是忘不了半分的。”
說著,她放下茶盞,目光如刀般銳利地射來,“她阻我時,可曾想過今日的下場。”
“江小姐……”柳蕊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江飛鳳靠在椅背上,抬了抬下巴,嗤笑道:“而今宮內的大夫派不上用場,那自是沒什么好下場的。恐怕她趙宛舒這輩子都不肯從宮里出來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她單手托腮,看著柳蕊瞬間慘白無血的臉,心中一股報復的快意如潮水般涌來,她忍不住大笑出聲。
柳蕊腦海一片混沌,她無法想象若是趙宛舒死了的情景。
那不僅僅是她的未來妹妹,更是她的閨中密友。
她此生從沒有一個朋友如趙宛舒般待她親厚,待她寬和,她不但治好了她的病,更是鼓勵她,愛護她,讓她如何正確地走出來。
讓她成為了如今的自己!
心底的恐慌猶如密不透風的濕棉襖,將她團團裹住,讓她幾乎都喘不上氣來。
“……江小姐,求求你,救救阿宛吧!只要,只要阿宛平安無事……”
她不管不顧地想去拉江飛鳳的胳膊。
“放肆!”丫鬟將她推搡了一把,怒目而視道,“我家小姐也是你能碰的!”
柳蕊踉蹌著退后了兩步,腳下踩了空,不禁跌落在地。
她惶惶然不已。
就見江飛鳳驀地站起,她身量高,居高臨下時,就帶著一股睥睨的壓迫感,她冷笑,“趙宛舒也是自作死!當初,若是她不帶人來我家帶走趙容朗,而今我與趙容朗已是夫妻,我亦能得償所愿,她就會是我的親妹妹。”